专业剪红线_作者:狐阳(669)

  “客气。”沈醇将药包重新放回了白竺的手中道,“你先坐,我把这里收拾一下。”

  “好。”白竺摸索着椅子坐下,耐心聆听着这屋中的声音。

  沈醇先是将落在地面上的尸体拎了起来,直接扔到了屋外,然后捡起了伞,去将自己丢在地面上的包裹捡了回来,放在了白竺的脚边道:“幸好当时包裹的严实,里面没有打湿。”

  “这是什么?”白竺问道。

  “如你上次所说,这次带了不少衣服来,还有雄黄粉,佩戴在身上驱蛇最好。”沈醇将纸包放在了他的面前道,“还有一些布匹,新打了一副银针,零零碎碎的,一会儿给你看。”

  “好。”白竺触摸着桌上的东西,动作中带着小心翼翼,“你去做什么?”

  他的神情在烛火下前所未有的柔和,柔和到了魏舒白觉得陌生和刺目。

  “我先去把门修一下。”沈醇起身,找来了一些木头拼接成木板,然后将破损的地方修补好。

  外面的雨声淅淅沥沥,冲淡了空气中的血腥味,敲打的声音连续传来,在这个雨夜,白竺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他回来了,这个谷底好像都变得鲜活了起来。

  门被装上,冷风和血腥都被隔绝在了外面,沈醇冲干净了手,直接坐在了白竺的身侧,从包裹里翻出了几本书放在了他的面前道:“还有一些外面的医书,话本之类的,想着带给你解解闷。”

  白竺碰到了那还泛着墨香的书问道:“你的事情已经解决完了么?”

  “嗯,暂时没什么事了。”沈醇将包裹中的东西一一放在了桌上,摆的满满当当,除了布料上有些许湿痕,其他地方都相当的干净。

  他一一介绍过去,白竺虽心中喜悦,注意力却未全然放在上面:“这次要在谷中住多久?”

  “那要看大夫你肯留我多久了。”沈醇看着他笑道。

  “你要住多久,我便留你多久。”白竺说道。

  如果可以,他希望这个人一直在。

  “我倒是想久住,只是这里多了一个人,就这么一间屋子,他住榻上,我住哪里?”沈醇看着一旁的魏舒白道。

  白竺捏着香囊的手微顿道:“他平常都住桌上,那榻还是你的。”

  魏舒白看向了此处,默默的别开视线看向了屋外,这房屋里另外一个人的痕迹就是这个人留下的。

  那个榻也是他的独属。

  友人……呵……

  那人进来时谷主脸上的喜悦太过于明显,那人在这屋中行动自如,宛如在自己家中,他二人举止虽不如何的亲昵,可是言谈又哪里只像友人。

  若是未知,说他们是一对夫妻也是有人信的。

  “多谢阿白。”沈醇笑道。

  一应的东西需要慢慢的整理,沈醇带的东西颇多,白竺左右放着,却发现屋子里越塞越满满当当,一些瓦罐本来可以放在桌上,如今却只能摆在地上了。

  多出一人,果然是有些麻烦。

  夜色渐深,那桌上的东西总算收拢好了,白竺上了床,沈醇则脱去了鞋子上了榻上,魏舒白蹭上了桌子,他往常并不觉得难堪,如今却觉得自己在这个木屋中多余至极。

  堂堂当朝太子,身受重伤时只能睡在桌上,若是传出去,何其可笑。

  白竺虽是困意席卷,抱着被子却有几分睡不着,翻了几下身,本想与沈醇说几句话,却想到了屋中还有其他人,蓦然又翻转了几下。

  “睡不着?”沈醇听到了他翻身的声音时问道。

  “这几日总是下雨路滑,睡的有些多。”白竺说道。

  “那我先睡了,我这几日都在赶路,有时候直接睡在树上,困的不行。”沈醇打了个哈欠道。

  “好,你好好休息。”白竺说道。

  沈醇应了一声,翻身闭上了眼睛,他倒不是不想跟白竺说话,只是中间还隔着一个人,有些话不想讲给对方听。

  屋中又恢复了安静,白竺闭上眼睛,听着屋中两道呼吸声,一个是魏舒白的,另外一个则是沈醇的,他的呼吸有些绵长,明显已经睡熟了。

  魏舒白躺在桌上,本该好好休息,到此时却毫无睡意,敌人找到他的踪迹是一回事,这二人全然当他不存在是另外一回事。

  即使那睡在榻上的人言行好像都没有针对他,可他仍然觉得对方似乎在排挤他,宣告着这里的领地权以及那躺在床上的人的归属权。

  狼子野心,他是,那个人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