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渊鲜少听到他这样全名全姓地称呼自己,刚听到的时候还愣了一下。
但反应过来之后,程渊忍不住将头往桑连云的肩上埋了埋。
这种时候全名全姓地称呼,反而显得态度更为认真。
随后他又想到桑连云趁机在他脸上亲的那一下:“……”
刚退了热度的耳朵一下子又烧红起来,程渊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推了下桑连云,保持着镇定地回答道:“……我知道了。”
然而桑连云却不理会他的动作。
反正这边的位置隐蔽,不是特地注意这边的话,大概也不会有什么人看过来。
理直气壮地将程渊往自己怀里团吧了几下,桑连云追问道:“那你呢,阿渊喜欢我吗?”
虽然程渊刚才并没拒绝他的亲近,但桑连云还是特别执着地抓着程渊要一个答案。
程渊无奈:“……嗯。”
“喜欢。”
就在程渊回答的那一瞬间,他们身上的气机终于完全勾连在了一起。
两人同时顿了一下,都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们不知不觉间忽然纠缠在了一处。
但……想到是和面前的这个人纠缠一辈子的话,似乎也不错。
程渊轻轻地笑了下,莫名地想起上一次容在电梯前对他做的那个动作。
因为对方的身份,程渊回去之后也查了一下。
眼角的位置在相面之术中又被称之为夫妻宫,他和桑连云能这么早就在一起,是不是也和容的那个举动有关?
心中隐约有所猜测,程渊收回思绪,又拍了拍桑连云的肩膀:“时间差不多了,外面片场怎么样了?你还不快去看看。”
桑连云:“……”
这才刚在一起呢,对象怎么就想着工作了?
但他也知道,这部电影不仅对他意义重大,对程渊而言也是极为重要的存在。
不甘心地又抱了下程渊,桑连云起身,继续去看着开机仪式的准备进度。
程渊坐回到位子上,忽然感觉身上好像没那么冷了。
……不是错觉。
下意识地,程渊找了一下容的身影。
对方不在外面的片场里,似乎是刚才直接朝着医院的某个方向走去了。
程渊的记忆力很好,这会儿几乎是立刻就回想起了
那个方向,不正是这个老医院太平间所在的方向么?
心头微微一动,程渊忍不住将目光盯了过去。
而正被程渊惦记着的容本人,也确实就站在太平间附近的走廊里。
阴冷的气息不断从大开的、锈迹斑斑的门后吹来。
老旧的冰柜并未搬走,其中几个柜子还在随意地敞开着。
老旧的墙面上不知道沾了什么东西,一大片黑褐色的东西糊在上面,整个场景带着一种极为诡异的气氛。
只是这种场景或许能吓到别人,却吓不到容。
目光随意地将整个走廊和停尸间都看过一遍,容抬手在空中轻轻一抹,一支淡金色的玉笔忽然出现在他的指间。
繁复的符文随着容的心念一动,从金色的玉笔下流泻而出。
宛如星光,又似蝶舞,飘摇着扫过整个空间。
几欲凝成实质的阴怨之气在接触到符文的瞬间便悄然消融,明媚的阳光从破旧的窗户中照映下来,将阴冷的停尸间也照亮了许多。
墙上的黑褐色的痕迹慢慢消融,容书写完清除阴气怨气的符文之后,便又拿出之前准备好的清香,指尖在香上轻轻擦过。
袅袅青烟升起,默默地祭奠着曾经留此处的阴魂。
最后一点儿痕迹也消失了。
容将燃着的香插到空旷的瓷砖地板的裂缝里的,然后才起身离开。
看了下时间,开机仪式似乎也差不多该开始了。
容之前给算的时间是早上十点,这会儿回去,刚好九点过半。
程渊本来都已经快等不及起身要去片场了,然后就看见容的身影终于从医院大楼后面转了出来。
“容老师。”他打了声招呼,目光有些犹豫地在容身上看了看。
虽然记忆不是很清晰,但他隐约记得,容之前经过这边的时候,手上似乎是拿着几支香的?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问,容垂下眸,轻轻地“嘘”了一声:“不要好奇。”
程渊的八字其实和牧云州的有些相似,都有些偏轻,但他的程度又比牧云州要好上一些,只要自己没有主动去沾染那方面的事情,总体下来还是平安的。
程渊一瞬间噤声,然后乖乖地点了点头。
阴怨之气散去,四周的温度也有所回升。程渊将毯子收了起来,随后便道:“连云那边他们准备好了,容老师我们现在一起过去?”
“嗯。”容淡淡地应了一声,目光却不自觉地在程渊身上停留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