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用点灵笔所画的倒不是别的什么符,而是暂时将活人的气息转移到符之上,让符代替活人成为阴魂所攻击的对象的替命符。
蓝家这段时间打算开启那个秘境,对后院中的变化必定极其注意,容不能轻易地打草惊蛇暴露自己的实力,但却可以用这种手段,暂时地将那个房间里的活人庇护下来。
至于做下这种泯灭人性之事的蓝家……
他刚刚可不仅仅只是在宴席上坐坐而已。
在容等人离开之后,喧嚣的蓝家一下子又回复了往日的沉寂。
蓝家家主坐在主位之上,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但他仔细感受了一下,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在原地踱了一会儿步,他快步地走到后院内,推开了一扇房门,又径自打开地道,走到最深处的暗室中,找到一张供桌走了过去。
随后他在供桌上抽了几根檀香,凝神点上。
袅袅的青烟中带着一抹挥之不去的血气,将眼前的木塑的人像也点缀得多了几分血肉般的人气。
“你不去准备后日的大阵,又过来干什么?”过了许久,一道极为熟悉的声音才慢慢地回应了他。
那座被放置在供桌上的塑像在灯光下带着一抹极为幽暗的气息,蓝家家主低着头,像是根本不敢抬头看向对方一般,谦卑而谨慎地回答道:“今日那个容也来了。”
在他提到“容”这个名字的时候,眼前的塑像似乎动了一下。
再出声时,对方的声音中就多了几分狰狞:“是么……”
先前它寄放于厉鬼体内的分魂被容毫不留情地打散,导致它积攒许久的魂力倒退了不少。
若不是蓝家识趣,收集到了足够的生机气运供给它重修魂体,它复活后的这些时间的准备,就统统白费了!
凭什么呢,凭什么他容重生之后便有着一具极为契合的肉身,而它却只能躲藏于蓝家的暗室之中,等待着蓝家收集到足够的生机气运,才能自塑一个合适的肉身呢?
它的实力又何曾低于容,但命格上差了一丝,它便时时落了容一步。
分明是它先入了谢府成为客卿的,但容一来,谢家的目光便尽皆落到了对方的身上。
他有心要让谢氏后悔,当时悍然离开了谢家相助另一位命中有着大造化的贵人。
可偏偏,偏偏容找到龙脉的时间又比他早上了一丝!
谢氏成功登位,他所追随的贵人也因此帝命降格,它不甘,它不愿!
它质问天道,既是这般不公,那它又凭什么成为天道!
所以它使尽了手段,迷惑了天道,让本欲只轻劈一下容的天道,亲自降下九天雷罚,将容的神魂尽皆劈碎。
在感觉到容的气息消失的那一瞬间,它莫不狂喜。
只是谢崇,他竟是宁愿将十世帝命尽皆舍弃,也要将容破碎的神魂重聚起来。
凭什么,凭什么容就是这么好运呢?
若是蓝家家主敢在这个时候抬头看上一眼,他就能看见那座木塑的雕像上竟是隐约露出了狰狞的神色,将那张极其俊美的面容的美感破坏了七八分。
室内沉寂了片刻,青烟仍在袅袅升起。
塑像闻着香火中所携带着的淡淡的血腥气息,忽然又问道:“那谢玄轻呢?你们将他引来了么。”
经过这么多年的感知,塑像已然明白,容能够重活一世的原因,就是当年谢崇为他坐做下的种种设计。
以十世帝命为祭,再有万民请愿,天道宽容之下,竟也真的为容争到了一丝生机。
只是它之前也接触过这一世的容,却是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灵魂与肉身还有着一丝排斥,那弥补排斥的愿力,不知为何,并不在容身上。
但最后容的复活仪式是谢崇负责的,他必定记得那些愿力藏于何处。
这一次,他便是要依托谢玄重等人的血脉,将谢玄轻身上的谢氏血脉直接激发,刺激到灵魂。
届时,他吸收完那些人所贡献的生机与气运之后,就能直接掠夺谢崇记忆中的愿力,凭空凿除一具举世无双的肉身来!
想到此处,塑像的心情也不免出现一丝波动。
蓝家家主在听到他的问题之后,也是飞快地回答道:“已经让人将他引来了。说起来,容自己可能也想不到,先前他所处理的那套房子,背后竟是您老人家安排的。”
谢氏要在南省发展电子业务并不是秘密,早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蓝家家主便有所准备。
这几年来,他们蓝家与黄家,跟南省这边的各个等级的政府官员都拉上了些关系,只需给出一点好处,对方自然会给谢氏找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