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眠再一次阖上眼,喘息着,渐渐地抚平那种心脏传来的坠落感。
可,一时间,叶眠觉得自己浑身都没有力气,就连下车都做不到了。
“叶少。”许褚然低呼了一声,又让陈继把保姆车门关上,“坐一会儿,如果还难受,我们就去医院。”
叶眠立刻拒绝了:“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别让爷爷担心。”
“叶少,你的病情,我有详细和大少了解过。”许褚然说着,语调一顿,“关于陆先生,叶少还是要努力放宽心,只有你保重了自己,陆先生才能安心。”
叶眠知道,可他放不下陆行知。
更不舍得让陆行知独自面对所有的风暴。
那怕他没有意识了,叶眠也希望自己始终陪伴在他身边。
“叶少,我知道,陆先生对你来说比任何人重要。”许褚然仰起头,视线落在后视镜里,叶眠略显苍白的脸,“陆先生苦心欺瞒,为的是什么,叶少比我们都清楚。”
“我……没有怪他。”叶眠喉头一哽,心脏是一阵阵刺痛,是因为陆行知,他所有的不舍和悲恸都因为这个男人。
陆行知摧毁了他以往所有的成熟与稳重。
陆行知让此刻的他感到自己好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
陆行知好残忍。
可他依旧不舍得怪他。
“陆老师……”叶眠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
一声声哀恸的哭声,让特地下来接他的叶氏兄弟心痛不已。
搁着车门,叶君泽的手犹豫不决。
他多想把丢失多年的弟弟搂在怀中,安抚他,给他安心。
可他不敢。
他和叶眠还太生疏,而且,叶眠的心早就已经被陆行知沾满了。
这些天,他虽然认祖归宗,虽然平和的面对叶家的一切,虽然没有任何一句是抵触叶家的安排。
可他知道,因为那些都没有涉及陆行知。
“大哥……”叶书珩不明白,自己的兄长为什么迟迟不开门。
任由叶眠在车内痛哭却不加以安抚。
可就在他打算开门时,叶君泽却说了一句:“我们,还不如陈继更像他的兄长。”
“大哥!”叶书珩震惊了。
可很快,他就明白了。
叶君泽说的对,十几年缺失的亲情,又哪能是短暂的相处就能弥补的。
叶眠再见到叶博远的时候,已经是当晚将近10点了。
“眠眠,爷爷今天是想问问你,还有4天就是除夕夜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叶眠知道,他终究是要面对这个问题。
叶氏是在江市起家的,他们的祖籍也是在江市的老城区。
即便,他们在海市也有不少不动产,可新春佳节,像叶家这样的大家族,不是他一个人可以轻易改变他们的春节习俗。
但是,让叶眠放下陆行知。
他也是万万做不到的。
“爷爷,我想留下,我想陪陆老师。”叶眠将心底的期盼说了出来。
即便是要被否定,他也要为陆行知尽力争取一下。
因为,叶眠想到春节期间的医院,是那样冷清,那样孤寂。
他不想陆行知连人说话的声音都听不到。
他舍不得。
听叶眠这样说,叶博远也流露出了然的神情。
陆行知对叶眠来说到底是与众不同的。
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既然这样,爷爷也不强求你。”叶博远轻轻地拉着叶眠的手,将他带到沙发边,“坐下,和爷爷多说说话。”
叶博远的反应,让叶眠意外至极。
“爷爷,你不要求我回家过年?”
叶博远摇了摇头,随后说道:“爷爷知道,陆先生对你来说甚至比自己都重要。而且,他是我们叶家的大恩人。”
“爷爷……”叶眠感激不已。
书中,他的这些亲人,让他有些放不下了。
他们竟然那么像他曾经的血缘亲人。
“既然这样,你就留在海市,至于其他的,爷爷都会安排好。”叶博远轻轻地拍着叶眠的肩头,“别担心,到时候你爸爸妈妈一定会来海市陪你。”
听到这里,叶眠抬起头。
轻声问了一句:“妈妈,她好些了吗?”
叶博远满心欣慰,到底是母子连心。
“别担心,你妈妈就是底子虚了一些,心脏方面的问题,一直都控制的很好。”
听叶博远这样说,叶眠心底松了一些,接着又问了一句:“星辰,他会来海市吗?”
叶眠提及叶星辰,让叶博远有些意外。
“你希望星辰来吗?”
叶眠点了点头,要说起来,上一次叶氏的记者招待会,为的是他回归叶家,以及叶博远赠予他5%的股份。
他和叶星辰匆匆见了一面,还没有来得及深谈过。
“爷爷,我们的局,星辰是至关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