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捧着盒饭溜到秋黎身边,在她左右坐下。
“秋妹儿啊,你别难过,阎导这人就是爱吹毛求疵,一个镜头拍上几十条是常有的事。”白胜压低声音,贼兮兮地往阎煜方向瞄了几眼,防止坏话被正主听见,“我们都被他卡过好久呢。是吧小乐?”
乐祈年嘴里塞满米饭,只顾点头。白胜说什么就是什么。
秋黎勉强挤出笑容:“你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演得很烂。还耽误了大家的时间。”
“谁都有状态不好的时候嘛!”白胜说,“我当了这么多年演员,也经常忘词呢!有时候演着演着感觉就来了!那叫什么来着?哦,渐入佳境!”
他又朝乐祈年使眼色,“是吧小乐?”
“嗯!”乐祈年点头如捣蒜。
秋黎苦笑:“听说演不好就要被曼珊老师的亡灵报复。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大概是被报复的第一人吧。”
乐祈年剧烈地咳嗽起来,猛捶自己胸口。关于曼珊老师的谣言都传得如此甚嚣尘上了吗?他们如果知道曼珊老师压根儿没有报复他们的兴趣,一天到晚光顾着摸鱼摆烂,不知道他们心情如何?
“这个鸡腿给你吃!”白胜把自己饭盒里的鸡腿夹给秋黎,“要喝水吗?哎你助理呢?那小姑娘真是的,怎么没影了?”
秋黎的手突然一抖,筷子从指尖掉落。
“我……我叫助理下山买东西去了。”她慌张地捡起筷子,虚弱地朝白胜一笑。
白胜拦住她:“这筷子哪还能用!我再帮你拿一双!”
说着跑到自己的助理那边,叫他再去拿一双筷子过来。
乐祈年凝视着秋黎。她脸色苍白,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像是在担心什么。乐祈年身边凑了凑:“秋黎姐,你别怕,所谓亡灵报复根本是无稽之谈。你放开许演就行了!”
“是吗……”秋黎的嘴唇颤了颤,“我不怕亡灵,我是怕……怕我演不好,不能让阎导满意。他生起气来肯定很恐怖。”
“阎导也没你想象的那么恐怖。”乐祈年忍不住为阎煜说话,“你还记得我们几个一起吃午饭那回吗?阎导的便当是超可爱小猫呢。我们那么笑他他都没生气。他就是严格了一点儿,其实人挺随和的。”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秋黎的神色平复了一些,“嗯,下午我们再拍一回,我一定努力演好。”
乐祈年眨眨眼,忽然感到一阵奇妙的违和感。是什么呢?
白胜拿着筷子和矿泉水回来了。三个人一起啃完盒饭,秋黎借口去方便一下,回了趟别墅,回来时整个人气色都精神了许多。她自信十足地朝乐祈年一笑,那个演技超群的秋黎仿佛又回来了。
“小乐,下午还要拜托你啦!”
乐祈年懵懂地点点头,那股违和感瞬间更强烈了。
下午的拍摄开始后,秋黎的状态果然恢复了正常。之前怎么也演不好的这场戏,这次一条就过了。当她一边抽噎,一边用哭腔咒骂杀人狂魔时,就连对表演一窍不通的围观村民都被她的演技所震慑。如果旁边没有摄像机,他们或许会把这幅光景当作真正的“杀人狂魔追杀弱女子”,差点儿就和君修言一样抓起石头就往杀人狂魔头上砸去了。
一场戏演完,乐祈年松了口气。接下来的戏是秋黎横尸林中,白胜所扮演的警察前来验尸的场景。没杀人狂魔什么事了,乐祈年也能安心退场了。
他一边活动肩膀关节一边走向围观人群,寻找君修言和文森佐的身影。虽然斧头只是道具,但他来来回回挥舞那么多次,手臂还是有点儿酸。
君修言和文森佐正蹲在一棵树后,叽叽咕咕地商量着什么。忽然,一道黑影落在他们身上,遮蔽了光线。君修言一抬头就看见一名黑衣蒙面的男子拎着斧头,居高临下地俯瞰他,冷厉的目光如同一柄冰冷的长剑钉在他身上。
他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地寻找石头,接着反应过来妈的那不是乐祈年吗?
“干嘛吓人!”他抓起一泥土朝乐祈年身上丢去。
乐祈年憋着笑,摘下防毒面具。“你们不会一直在旁边围观到现在吧?”他叉着腰问两人,“你们是不是忘了我们还在参加比赛?”
“呵,某个沉迷演戏的人好意思说我们?”君修言冷笑。
“我那是迫不得已。你们呢?”
“我看你就是想跟那个帅导演多处一会儿。”君修言撇撇嘴。
“哈?”什么跟什么啊……乐祈年心想。阎煜是挺帅的,但他哪里是为了跟阎煜多处一会儿才去演戏的。他想跟阎煜处,那有的是时间,还在乎这么一小会儿吗?
文森佐说:“我们没闲着。我们做了很多调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