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佼忍住甩他一脸白眼的冲动:“五百人份呀……倒也不是不行,可得容我些时日, 要现做了。”
“我在此地有一座庄子,可供第五姑娘使用;同时我还会加派人手替你把风,保证不会有不长眼的官差来找你麻烦。若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开口。如何?”
这听起来豪爽大方的条件,实则跟软禁也没个两样了。
“药材我得自己来的,您若不放心, 派人跟着我就是。如此,大家都安心。您说是吧?”月佼笑眯眯望着他。
圆脸狐狸想了想, 点头应允。
“呐,我看上这个人啦,”月佼指了指身侧的严怀朗,“若您肯将他送给我,我可以少收您……唔,五十金?”
与她十指紧扣的大掌蓦地紧了紧,月佼却没看他,只是满目诚恳地望着圆脸狐狸笑。
“成交,”圆脸狐狸倒不是真想省那五十金,不过是眼下有求于她,又是个无关大局的奴隶,顺着她也无妨,“不过此人来历成谜,身手不凡,姑娘确定……”
“很确定,我不怕的。”月佼脱口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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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脸狐狸最终同意了将严怀朗作为礼物送给月佼,又留她用了饭,这才安排张世朝用马车将月佼一行三人送去了他先前说的那座宅子。
离开滴水湖时日头已偏西,月佼料想云照应当已与江信之联络好,按事先的约定,此刻她已回到南郊山上那座破庙等着了。
于是月佼请张世朝让马车先去了南郊,将云照接了,一并前往圆脸狐狸的宅子。
当云照见到紧黏着月佼死不撒手的严怀朗时,惊得眼珠子都险些落了出来。
虽不知严大人遭遇了何事,可瞧着他死死黏住月佼,仿佛自己长在月佼身上似的,便知其中有异。
月佼苦笑着对她摇头,轻道:“有事明日再说吧,我……有些累。”
见月佼神色中隐有心力交瘁的疲惫,她便没多问什么,偷偷留了记号给江信之以后,便跟着月佼下了山。
几人在马车内聚齐后,便朝圆脸狐狸在城北的宅子去了。
路上,月佼转头对严怀朗笑笑,柔声道:“你一直瞧着我的披风,是冷吗?”
此地昼夜温差大,日落之后便叫人觉得凉嗖嗖。
严怀朗抿唇,面上像覆着一层薄霜似的,就瞪着那件披风。
月佼试着收回与他交握的那只手,却发现他拽得更紧,只好无奈作罢,单手去解那披风的系带。
一旁的纪向真见状,习惯地伸出手打算帮忙,却被严怀朗凌厉一个眼刀飞得险些破功。
见纪向真将手缩了回去,他才冷冷一声轻哼,自己伸手替月佼将那披风解下,带着些许恼意扔到纪向真怀中。
云照一头雾水,深知这件披风来龙去脉的张世朝却忍不住笑,调侃道:“看来,这俩人今后少不得争风吃醋呢,第五姑娘要辛苦了。”
月佼笑着看了严怀朗一眼:“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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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脸狐狸的宅子中一应俱全,连侍女都不缺。
张世朝将他们送到宅中,向侍女们交代了少主的吩咐,让她们好生伺候月佼一行,又安排了一队人在宅子巡防,便向月佼告辞离去。
这一通闹腾下来,银月已上柳梢。
整座宅子里到处都是圆脸狐狸的人,云照也不好说旁的事,只能笑问:“今夜可怎么睡?”
她幸灾乐祸的目光扫过严怀朗紧紧握住月佼的那只手。
月佼想了想,对侯在跟前的一名侍女笑笑:“劳烦姐姐,替我们准备三间房,要挨在一起的,也好有个照应。”
侍女方才已听张世朝说过,月佼是少主的贵客,当下便恭敬应下,屈膝行礼后才转身带人去准备。
纪向真先前在船上亲眼见过严怀朗失控狂戾的模样,自不敢如云照这般掉以轻心。他略有些焦虑地抬眼看向月佼,却见月佼轻轻朝他摇摇头。
想到周围不知有多少明里暗里监视的人,纪向真也只能垂下眼帘。既月佼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那她大约是真的有法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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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沐浴吗?”月佼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歪头冲严怀朗笑笑。
此刻他眸中已无白日初见时那般妖异的赤红,但神智显然并未清明。
他愣了一下,似乎是在理解月佼的意思。片刻后,才轻轻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