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面用叉子卷起,再放入盘子里。阙深将番茄酱浇在上面,又烤了两串小番茄做装饰,才让米勒将盘子端出去。
自己则专心烤羊排。
将两只白色餐盘端出去后,他赫然发现偌大的客厅里坐着一名面无表情的冷厉男人。
“查尔斯。”自成年后,米勒再没有喊过查尔斯哥哥。
查尔斯懒懒抬起眸,看向自己的弟弟。
别人都以为长相干净如天使的米勒是个温暖善良的孩子,但他们是同胞兄弟,留着同样的血。
米勒又是经历过惨痛的家族夺权,如果说自己是霍斯家族的双翼,他才是家族的大脑。
“米勒,你不应该来帝国。”查尔斯双手环胸,冷冷说道。
“我不该来,你又为什么在?”米勒不以为然地勾起唇角:“你可别告诉我,你是为了找我。”
“我的弟弟,霍斯家族的第二继承人入境帝国,难道我不该为了这件事而来吗?”
霍斯家族富可敌国,注定手上沾染血迹。
最近他们利用外债期权,扰乱某国经济,造成该国经济动荡,大批人口失业,风雨萧条。
该国首脑向帝国诉苦,寻求帮助。
而帝国也因为霍斯家族向邻国售卖JUN火,造成边境地区不稳,而备受苦恼。
可以说将霍斯家族当成眼中钉。
如此情况下,查尔斯和米勒两兄弟双双入境,一旦被帝国jun方控制,后果不堪设想。
“查尔斯,你还是快回去吧。”米勒慢条斯理地走过来,将手中餐盘放在桌上:“我既然能进来,自然也有把握安全离开。”
米勒当然知道兄弟俩的处境,可不想查尔斯真有一天落网。
查尔斯看向厨房门口:“你就是为了那个男人,执意入境?米勒,你该知道,你们俩的身份,注定不可能在一起。”
米勒垂眸思索片刻后,抬起头淡淡说道:“查尔斯,你放心。除了我,哥哥不可能再跟别人在一起。”
查尔斯看向厨房门口的身影:“我想,他也不会答应。”
米勒想到什么,扭过头见到站在厨房门口的阙深。
阙深手中端着一只餐盘,里面是烤得焦香的黄油小羊排。
他面无表情地端着餐盘走过来,无声放在餐桌上。
“查尔斯先生,我可以跟米勒单独聊一下吗?”
查尔斯单手插在裤兜里,无所谓地耸耸肩:“今天傍晚5点,你必须跟我回米国。”
这话,他是对米勒说的。
米勒抿着唇,没有应声。
但是他也了解查尔斯,只要是他想做的,一定会想方设法去做。
阙深缓缓落座,抬头看着米勒:“坐。”
米勒不知道阙深的意思,他明明已经听到了自己心底最阴暗的心声,却什么都没说。
要是换做几年前的阙深,恐怕早就怒气冲冲地跟他对峙。
“哥哥,你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吗?”米勒缓缓开口。
阙深没有说话,他不知道米勒是从何时开始,对他的感情产生变化。
“还记得你来当我中文老师不久,在花园里曾经救过我吗?”
那真的是很久远的事了。
那是米勒腿受伤,还在复健期,走路需要拄拐杖。
阙深来到霍斯家别墅,见到米勒站在花园里,手中捧着一只落败的玫瑰。
漂亮单纯的孩子,纤白的手中捧着一只红艳的玫瑰,那副场景立刻让人联想到黛玉葬花。
阙深下意识地认为,米勒也是那样体弱多病,多愁善感的孩子。
他马上走过去安慰:“米勒,你知道花朵掉落的归宿是哪里吗?”
米勒扭过头,看向阙深的目光中略有错愕。
他像个犯错的小孩:“哥哥。”
“花落入泥土,便作春泥。来年春天,滋养了泥土,让新芽越发茁壮。”阙深嘴角勾起微笑。
只有熟悉阙深的人才知道,他有着一颗阳光温暖的心。
对傅琰,对阙森,现在对米勒,从来都是坦荡赤诚。
“米勒,你就是那朵新芽,才刚刚破土而出。”阙深继续说道:“只要习惯了外面的风雨,很快就会变得无比强大。”
阙深不可能不知道米勒的家世背景,却还能对他说这样的话。
这必定是生活在阳光之下,向来坦荡,才会不畏黑暗。
阙深,如一束光,照进米勒的眼睛里。
只是他不知道,米勒仅仅只是因为看不顺眼这朵花在花簇中开得如此鲜妍,亲手将他摘下。
阙深却以为,他在为枯败的花朵忧伤。
“你让知道,原来有人可以坦荡地生活在阳光之下,心底不私藏黑暗。”米勒的目光紧紧盯着阙深:“这样的你,我怎么可能放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