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谢玄也换好了拖鞋,刚刚站定,他便被闻九连人带豹推进了浴室:“洗干净再出来。”
绑着绷带的佛子有点委屈:“我是伤员。”
“让豹子帮你,”深知无论向着哪个都会被这一大一小闹个没完,闻九果断关门,“他聪明得很。”
一人一豹对视两秒,彼此嫌弃地转过了身。
水汽氤氲,等谢玄用尚算完好的左手洗完澡出来,闻九正在对着镜子给脸上的划痕涂药。
脏掉的衣服被打包收好,他穿着工作人员准备的睡衣,或者说T恤和短裤,简单打理过的长发随意披散着,乌黑又柔顺。
整个儿瘦了一圈的雪豹湿哒哒地站在浴室,却没人给他吹毛,顺手锁上身后的门,谢玄换了双新拖鞋:“我帮你。”
要是换做平常,这种小伤,闻九连看都懒得看,但以柳戎的性格,这张脸要是留疤,哪怕没毁容,任务完成度都会降得厉害。
有人主动请缨,他为数不多的耐心彻底告罄,下巴一抬,递过棉签:“来。”
被主人粗暴消毒的划痕终于迎来了温柔对待。
与自己相反,常伴青灯古佛的谢玄总是极有耐性,当然,唠叨程度也和唐僧类似,总是问他疼不疼、要不要轻点。
闻九这个人,习惯了目的性十足的讨好,却不习惯被人真心实意地宠着,明明嘴上一直说最讨厌被和尚念,可实际上,他不仅回了对方的每个问题,甚至还有些坐立难安。
转移注意力般,他抬眼望向谢玄。
刚刚洗过澡,对方的发尾还湿着,偶尔有两滴水珠坠落,沿着脖颈,向下,划过锁骨,没入工整系好的浴袍。
这简直比松了腰带还勾人。
下巴还搁在人家手上,闻九却没堕半点气势,抬手,握住对方右腕:“谢玄。”
“嗯?”以为对方是疼了或者有话要说,男人弯腰。
紧接着,他便吻上了一双湿软的唇。
和以往或被动或口是心非的吻不同,这次的吻,是极明显的热情,像闻九最开始那些浪到没边的玩笑,无所顾忌,偏又透着与之相反的认真。
银丝勾连。
沾满药膏的棉签掉在地上,闻九望进男人惊讶的眸,低低换了口气,笑:“不是你想要亲亲?”
“是。”
尾音里透着撩人的哑,谢玄倾身:“我还想要更多。”
“可以吗?”
话说得好听,实际上,状似正经的佛子根本没给对方回答的机会,耳尖一抖,被锁在浴室里的雪豹急得直眨眼,却又被本体限制着没法挠门。
几十分钟、亦或者几个小时,等灰白雪豹四肢再恢复自由,他身上湿漉漉的绒毛都干透了。
窝在新床单上的闻九倦得厉害。
早知道某人胳膊受伤后自己会这么累,他刚刚绝不会迷了心窍,被对方的委屈卖惨软了耳根。
耐心揉着青年的腰,谢玄低头,颇有些爱不释手的意思,有一下没一下地啄吻:“我觉得我的胳膊至少还要养半个月。”
脐橙这种水果远比他想象中好吃。
有气无力地瞪了对方一眼,闻九懒懒:“滚。”
谢玄却不恼:“你明明也很喜欢。”
因为探索程度更深。
“砰。”
尽量小声地撞出反锁的浴室,灰白雪豹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嗅到了空气中本体和青年交织在一起的气味。
昏昏欲睡的闻九这会儿却没空端水,被谢玄裹着床单,单手抱进了浴室。
哗哗。
水声响起,好不容易冲出牢笼的雪豹,又被关在了门外。
待他终于找到机会和青年贴贴,窗外早已一片漆黑,有凌峰这个曾经当过兵的队长汇报情况,除了晚饭,根本没有人打扰他们。
和金灯藤斗智斗勇了半天,又酣畅淋漓地消耗了番精力,闻九这一觉睡得很沉,再睁眼,日上三竿,成功钻进被窝的雪豹正暖烘烘地抱着他。
敏锐察觉到青年呼吸的变化,灰白雪豹仰头,一双清澈的蓝眸清亮亮,像是被水洗过,又像是哭了许久,透着说不出的可怜。
无法拒绝大猫撒娇,闻九眨眨眼,极其响亮地亲了对方一口:
“啾!”
尝到甜头的雪豹犹不满足。
如同要遮掉本体留下的所有印记,他从指尖开始,一下下舔过青年的肌肤,不疼,却很痒,像个毛刺刺的小刷子。
骨头缝里都透着酸,闻九懒得动弹,正好方便了对方胡来。
只可惜,刚刚吸猫般吸到青年漂亮紧实的腹肌,还没看到那小巧可爱的腰窝,他便被人揪住后颈,单手拎了起来。
“我买了早餐。”
毫不客气地把自己的分神往地上一丢,谢玄理直气壮霸占了雪豹原有的位置,将脸颊红扑扑的青年从被窝里挖了出来,略显吃味:“下次别纵着他,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