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六扇门大佬递烟_作者:南山有台(465)

2018-02-26 南山有台

  这些人的目光似乎都在看他的妹妹。

  为甚么?

  蛮蛮还好好的,为甚么要拿那种眼光看她?

  傅谨之将傅成璧往怀中再拢了拢,“蛮蛮,没事了。哥在这儿,哥回来了。”

  若不是触及到黏腻的濡热,傅谨之还不知自己的手也是冷的。鲜血几乎是顺着他的指缝流淌下来,他怔怔地看了一会儿沾血的手掌。

  傅谨之忽地惊了一声,一下将傅成璧狠狠抱住。他眼睛血红,颤抖着四处张望,想要看看是不是哪里出了错,他一定能找着出错的地方,不然怎么证明这是一场梦?怎么能醒过来?

  可就是这样,雪是冷的,血是热的,他心腔里疼得都快要裂了。

  傅谨之嘴巴张了好久才吼出了一声,真实的悲恸便如开了闸的洪水将他彻底淹没。

  他错了。

  是他错了。

  一切都没有错,错得是他。

  “你应我一声……”傅谨之亲她的额头,湿热的眼泪落在她的脸上,“哥答应你再也不走了,也不回雁门关了。”

  傅谨之又看她,用袖子将她额头上的血擦去,正如从前分别时他替她擦泪一样。

  “咱们兄妹现在就回庐州去,一起回家好不好?”他很认真地再问。

  可傅成璧闭着眼,头无力地靠在他的臂弯间,没有回应。

  “哥错了,当年不该留你一个人在京……”

  他眼泪一直在往下掉,但语气很镇定,似乎就像在跟一个活着的人说话一样。

  “父亲去世前要我好好照顾你,我一直没能做到。”

  傅谨之眼里全是歉疚,就这样看着她。

  可傅成璧一直没有说话。

  她不会这样待他,纵然再生气、再委屈,她也不会甚么话都不说的。

  傅谨之终于认清了这个现实。

  傅成璧死了。

  李元钧走下了鹿鸣台。

  傅谨之脸贴着傅成璧的额头,目光涣散,听见李元钧步步走来,不轻不淡地质问道:“本侯将她好好交到你手上,你答应过我会照顾好她,你答应过我的……”

  分明含着满怀的不甘和愤恨,他却以了无波澜的口吻说出来,似乎得到答案也无所谓了,他活得清楚明白,现在再做甚么都已无济于事。

  可李元钧却狞笑起来,“怪朕么?怎么不问问她,还要给朕多少羞辱!好得很,死也要为段崇陪葬?!朕岂能让你如愿!”

  “来人!”他一方呼喝,一方移步将傅成璧扯到自己怀中。

  傅谨之不防,周身力气又因着悲伤流散了,从天而降的数名暗卫牢牢按制住了他!

  傅谨之挣扎着,侧脸被按在雪地房中,愈发衬得眼睛通红,几乎能滴出血来。他恶狠狠地说:“你把我妹妹还给我!把她还给我!

  李元钧最是铁石心肠,无情地吩咐道:“押下去!”

  风刀刮割着傅谨之的呼喝声,他胸口一阵锐疼,喉咙腥甜大泛,猛呛出一口鲜血,随即倒在地上。

  李元钧似乎对甚么都已毫不关心,将傅成璧横抱在怀,再次踏入鹿鸣台上的行宫。

  冷月寒冬,宫中却是温暖如春。

  宫人都瑟瑟缩缩,跪着不敢说话,可李元钧却与平常无异,一方命人端了温水巾帕来,一方宣太医入殿。

  宫女跪在李元钧面前,捧着铜盆的手一个劲儿地发抖。头顶上传来泠泠的水声,是李元钧湿了布帕,拧干,很是温柔地替傅成璧擦干净脸上、发间的血。

  铜盆里的红色越来越浓。

  李元钧看见了,郁极,胸口像是闷着甚么久不得出,压得他快要窒息而亡,期间一直在催问:“太医为何还不来!”

  一群人都不敢吭声。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太医终于匆匆赶到了,气喘着跪在李元钧面前,“皇上。”

  李元钧抓了一个太医,“你来,将她救活。朕重重有赏!”

  太医急忙点着头,跪在床前去诊脉。诊了片刻,发现有甚么不对,又去探她的鼻息和颈脉,眼睛越瞪越大,最后惊呼一声,忙跪着往后退开,伏首叩拜在李元钧面前。

  “皇上……皇上饶命……”

  这不是疯了么?这人明明已经死了……哪里能救得活?

  李元钧问:“怎么了?”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