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负面情绪,犹如翻滚的岩浆,灼伤着他们的心脏。
可他们自己都自顾不暇了,还怎么去救别人?
王昆失去了上唇,还在不断和腐尸拼杀。他的意识越发模糊,鼻子和嘴巴全都是血腥味。
他拿起墓碑砸了一个腐尸的头,啪叽一声,血和脑浆就溅了出来。
王昆浑身发颤,绝望之下强烈的求生欲令他大喊:“救救我……求求你们!”
“都已经被腐尸咬过了,救了也是死。”
魏良冷漠得毫无反应,“要十四位玩家聚集嘛,反正游戏也没说是死是活,大可以拿着他的尸体进入。”
腐尸已经抵达了铁栅栏外面,他们用力的撞击着铁栅栏,想要借用数量和蛮力迫使铁栅栏坏掉。
每砸的那一下,都重重的砸在玩家的耳膜当中。
再这么下去,怕是铁栅栏撑不住,腐尸就要闯入!
危急时刻,一个身影迅速向前。
在铁栅栏即将被撞坏之前,殷长夏按下了匕端的机关,武器瞬间增长,可惜染上了诅咒,刀刃都是漆黑的。
他拿右手握住了匕首,死死拽紧,借由铁栅栏隔离出的安全距离,把刀刃放在在了其中一只腐尸的肩头。
恰逢腐尸更加凶戾,十几只都围在了铁栅栏处。
殷长夏借由极限增大的刀片,围着铁栅栏迅速跑了起来,一众腐尸的头,就被割到了地上。
像是摘花似的。
一朵又一朵。
那是盛开的荼蘼,不轻不重的落入厚重的雪地里。
众人怔怔的看着,几乎忘记了呼吸。
时钧是个画家,喜欢极致的美丽,他看到殷长夏的第一眼就挪不开眼神。
这并非是色相的喜欢,而是对美的追求。
“姐,他……”
时瑶压低了声音,和他说着悄悄话:“那是考核官,你要认清事物的本质,别被蛊惑了。”
无论是什么考核官,都是这样肆意玩弄别人。
没有例外,不会有特殊。
此刻殷长夏已经脱离了铁栅栏外,风雪又再一次打了起来,让他们的睫毛上都沾染了许多如柳絮一样的雪花。
只可惜还没割完,有一只腐尸离铁栅栏太远,殷长夏只把他的手臂给砍下来了。
那只手臂犹如一条断尾的蛇,不停的在脚下抽搐了起来。
殷长夏的眼神像是被冰雪侵染过,不冷,但很通透。
他呼吸之间,带着丝白气,氤氲了眼前的视线,浓长的睫毛也像沾染了雪。
殷长夏:“游戏还没开始,你怎么这么着急送死?”
腐尸:“……”
众人:“……”
这一瞬间魏良和郑玄海都被唬住了,在和殷长夏对上视线的时候,才发现他是故意说这些话的。
难道是为了任务?
[您已杀死腐尸,背景解密其一。]
[博物馆外的腐尸,都是被人用药水泡过的,高度腐化却又不会彻底腐化。中了腐尸的毒,短时间内并不会死去,24小时后身体会开始腐烂,直到高度腐化,成为一具新的腐尸为止。]
[这些腐尸是博物馆内某些东西的饲料,外面的一大片的墓地,就是它们的食物园。]
[小心!博物馆馆主,好像在密谋着什么?]
殷长夏笑得蔫儿坏,面具之下,谁也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怒面和鬼骨大大影响到了他的感官神经,让大脑开始变得兴奋。
这样的场面,大多数人看到都要忍不住呕吐,殷长夏推测自己如果没有戴怒面,或许也会吐两下。
可如今的他,只觉得浑身兴奋。
王昆已经气息奄奄,再没有更多的力气,在这样大的朔雪之下,好像要被掩埋。
殷长夏推开了铁栅栏,生锈的铁扣,发出咿呀的难听声音。
他一步步走了出去,耸动着肩膀,好像是在活跃关节那样:“不就是十四个人吗?半死不活我也给你带回来。”
时钧整个人都颤动了起来,好像被什么给击中。
他真的像是在享受游戏!
唯有这点,时钧不会看错。
由于一个考核官的离开,风雪又再度增大,鹅毛一般的倾盆而下,将博物馆外的雪堆积得更厚了。
考核官的分量远比新人更重,一个王昆都让雪下个不停,更别提殷长夏的离开了。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用袖子遮挡眼睛,被吓得话都不敢说,哪还有什么好奇心?
然而时钧却依旧看着前方,还是时瑶伸出了手:“别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