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沉默的看他,好像未曾回神般,连手都忘记抽了回来。
他说:“十年前,太上皇驾崩,大哥,也就是你的父亲自知已身中剧毒,时日无多,故而委托前宰相云雪舒奉你登记。”
“云雪舒两年前身死,在他辅佐你的这八年间,你就从来没有怀疑,为什么他会甘心情愿的辅佐你而不求回报吗?”
这么明显的解释,足以将少年的世界颠覆。
青年唇.瓣微微颤抖,微微叹了口气:“太后云氏出嫁之前,曾与云雪舒私定终身。所以陛下,你的生身父亲,不是大哥,而是云雪舒。”
前任宰相云雪舒也是个风.流倜傥、鹤立鸡群之辈,他相貌出众,乃聂无垠那一辈最为俊俏的少年郎。
当初求亲之人几乎踏平了云家门槛,可惜最终无功而返——
他隐藏极深,对云氏爱之深,竟无人察觉。
若不是一年以前,聂无垠察觉到淮安的相貌有些奇怪,否则也不可能挖出这么多陈年旧事。
思及此,聂无垠伸出手扣住僵硬的少年,让他倚靠在自己怀中。
“陛下,你要记得,本王并未骗你。”
他只是……爱慕少年。
少年低低的“哈”了一声:“胡说!你分明就是在骗我!”
“本王没有。”
淮安不说话了,他闭上眼睛,深吸口气:“是吗……”
他好像一点也不意外。
聂无垠突然意识到这点。
他指尖微微颤抖,低低的唤了一声:“陛下?”
淮安推了推他的胸膛,重新躺回床上,懒懒的瞥了他一眼。
那一眼,差点要了青年的老命。
“不是骗我啊。”淮安说,“那就随便了。”
反正……魔尊想要的好感百分百已经拿到了,就没必要再继续折腾青年了。
思及此,淮安闭上眼睛,不去看青年因为他一句话而露出的狂喜。
青年满心欢喜,几乎压抑不住心底的愉悦。
“陛下,你说的可是真的!?”
是放任他的意思吗?
青年嘴角的笑容越扯越大,忍不住再次爬到龙床之上,低头吻住少年的唇.瓣。
淮安斜眼一瞥,不挣扎、不阻拦,一副“随你”的懒洋洋表情。
聂无垠眼前一亮。
他差点就要再次将少年抵在床榻之上办正事了!
但是他忍住了,只是伸出手紧紧抱住淮安,一刻不停的亲他的额头,亲他的眼角,亲他的脸颊和唇.瓣。
“陛下,我很开心。”
淮安嗤笑一声:“开心什么?朕不过是把你当条狗罢了。作为一条忠心的狗,你记得日后自己该怎么做就行了。”
“好。”青年道,“我会是陛下手中利刃,心之所向,剑之所向,绝不背叛。”
重重的承诺似山一样压在淮安心间,淮安闭上眼睛,心口的跳动不受他控制,如鼓噪的钟声响起,一下又一下的敲击着他的神魂。
淮安抿着唇.瓣,扭头不去看他。
他怕自己看了,就忍不住想杀人。
这样陌生的感觉,魔尊大人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可……少年任然忍不住小小的眷念一下。
他闭上眼睛,低声道:“你记得就好。”
回到三千世界之后,若青年还在,最好是记着如今说过的话。
否则……
还没想到如何惩治那青年肉身之内的灵魂,他忽的察觉到顶在腰间的物件,猛地睁开眼。
少年脸色微变,一脚将人踹到床下:“你这禽.兽!离朕远点!”
聂无垠也不恼怒,乐呵呵的从地上爬起来,乖巧的离开了内室,来到外室继续批阅奏折。
于是接下来几天,朝臣们突然间发现——疯了的摄政王居然每天笑脸对人。
众人:“……”
这比摄政王说要投诚还要诡异好吗!?
奈何笔直笔直的朝廷官员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切全因淮安而起。
当然,淮安也不会特地跟那些官员们解释。
聂无垠那边攻略完了,淮安决定开始清理一下男女主了。
乔媛媛想见淮安,所以针对前皇后设了一个局,特地以色/诱人,央着那些小太监为她办事。
宫人们也给力,不过短短三日之内,就有人在前皇后的冷宫之中发现了凤袍和针扎的小人,当天就闹到了淮安这里。
闹起来的时候,他正在吃晚饭,身边还多了一个蹭饭的摄政王。
小太监将前皇后的冷宫中搜出凤袍和针扎小人告之淮安,特地强调那小人身上,写着淮安的生辰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