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不知什么时候,常家也来了,他们到处张望一番,却没看见那尸傀,而看着这打斗的痕迹,就知道那尸傀是被人收了,常宁顿时气的双手攥拳,咬牙切齿,挥挥手,便带着弟子走了。
冷鸩清用袖子替安漠水抹去嘴角的血,薄唇轻启道:“没事的,红色更好看。”
安漠水眼眸半垂了下去,弱弱道:“可是……不干净了……”
冷鸩清心中真是有千万匹呆呆马在跑过,你都要死了!你还关心这些干吗?!!
“没事的,没事的。”冷鸩清温声安慰着他。
安漠水眸光越来越暗,他道:“师尊,弟子有些累……”
冷鸩清心中一颤,指尖发颤,喉咙发紧,却仍旧是莞尔道:“不能睡,不能睡。”
“可是……师尊,弟子,真的累了……”安漠水此话一落,手便无力的垂了下去,指尖触地,眼眸闭上了。
冷鸩清嘴角一僵,声音微微有些颤抖,道:“为师不是说不让你睡了吗?!”
他不知怎的,心中有一团无脑的怒火生起。
“十七……”含心脸色泛白。
温冰萱的眼泪已经下来了,她捂着嘴,哽咽道:“十七……十七师兄。”
弟子们皆是一副悲壮之景,含心眼眶泛红,颤抖着将剑插入了地上,道:“十七,你,好走!”
其余弟子纷纷照着他模样,将剑插入地上,道:“十七师兄,你,好走!”
风绛,无昀觉得在一旁也有一些伤感,却也是不好插手,半久,风绛才上前道:“冷师叔,节哀顺变,我们就先走了。”
他道完,便拉着无昀御剑走了。
“师尊,您先起来吧。”含心想要将冷鸩清扶起来,可冷鸩清却就是抱着安漠水不放手。
他的弟子,居然就这么死了……我可真是操1了你的妈了!
冷鸩清拒绝含心的手,撑着剑站了起来,扭过头,不去看弟子,他冷然启唇,眸光黯然无光,嗓音略微沙哑道:“将十七带回梓清峰。”道完,他便拂袖大步流星走了,背影竟透着无尽的悲恸。
含心抿唇,将冰冷的安漠水背了起来,血沾到了他的衣服上,使得他雪白的衣衫也沾染了那猩红一点。
冷鸩清一行人不再回客栈,而是直接御剑回梓清峰。
南杭的花灯节,依旧是热闹十分,不过冷鸩清却热闹不起来了,他的心,冰冷冰冷的……
玉河上的河灯飘过,冷鸩清墨色的眸子瞥了一眼,眸底一片潮湿,万千河灯之中的那一盏,不知日后还能否能那主人再放一次……
第18章 断袖(五)
自从上次寻那尸傀之事过后,因为蕙灵宫寻得那尸傀,所以近几年,蕙灵宫可谓是混的风声水起,本就是一巅之峰,此番下来,更是声明大造。
而那尸傀,也被余文生给解决了,至于那夜的男子,各派再寻不得他半分踪迹。
晨光熹微,青翠色的竹林中,一青衫男子正在悠闲的品茶。
忽的,一白衣女子跑来了,如琬似花,娇声道:“师尊,师兄回来了!”
冷鸩清握着茶杯的手微微有些停顿,半久,莞尔道:“知道了。”
他道完,这女子便退去了。
冷鸩清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温润的嗓子开口道:“还不出来?”
雅舍的房檐上突然不知从哪儿冒出了一名少年,他一身箭袍红衣,一头墨色发散落,脸轮清俊白皙,身材清瘦,剑眉若柳,双瞳翦水,眸中尽是不羁。
他脚尖一跃,便落了下来,他走上前,白皙的手替冷鸩清斟了一杯茶,推到了冷鸩清面前,莞尔道:“师尊眼力还是那么好啊。”
他的嗓音犹如空谷山涧的细流,丝丝清凉。
冷鸩清喝了一口茶,阖目道:“也就只有你才会这么无聊了。”
冷鸩清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养的徒弟,在经历了一场大生死后,竟然就变成了这副模样,玩性十足,放荡不羁。
请还给他以前那个纯洁单纯弱小的安漠水!!
安漠水嘴角始终是挂着笑容,道:“师尊知道弟子顽劣的。”
冷鸩清闭目养神,轻声道:“嗯。”
安漠水又道:“师尊,还有几天就要去姑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