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鹤枝闻言眸中眸中光芒乍起,仰头看向方俞,却是还未来得及笑,又听见盛甲道:“我中了!是第二名,亚元!”
闻言两人皆是一愣,旋即又隔着人群将手放在嘴边做扩音喇叭状恭祝道:“恭喜盛兄!”
盛甲高兴的似只灵活矫健的猴子,在人群中直跳:“方兄,你是……诶,诶!你们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怎么拖人呢!”
“亚元老爷,我们家老爷想请您去喝盏子茶。”
乔鹤枝还未听见自家夫君的成绩,便见着几个强壮的汉子一窝蜂上去将盛甲给拉了去,虽盛甲是庄稼人力气也不小,却到底不如些强悍的练家子,就那么被拉走了。
两人不由得笑出了声:“左右盛甲兄也还未成亲,还比我年长两岁,前几日还同我念叨说羡慕我来着,今下咱们便成人之美吧,也不去打扰他。”
乔鹤枝笑着点点头:“那我们还是自己前去看榜吧。”
“若是没中……”
乔鹤枝连忙接过话头:“中了便是举人老爷,没中也还是秀才郎君,左右都好。”
方俞垂眸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
“这亚元经魁都出现了,作何迟迟不见解元啊?”
“指不准是早被那些个榜下捉婿的给拉走了,还能让你瞧着。”
“你们可识得这个叫……”
两人挤到榜前,乔鹤枝举头那一瞬,几乎是欢呼出声来,但见着先前榜前之人都有人上来捉,自家夫君风华正茂又相貌卓然,那还不得被人拉走吗,他赶紧捂着嘴巴,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方俞:“中了!我们竟是解元?我们竟是解元!”
方俞看着那双似乎会说话的眼睛,盛满了光彩,哪里还有心思去看榜:“嗯。”
纵然声音不大,却还是引得了身旁之人的注意:“解元!解元在此处!”
“这便是方俞!”
众人闻声瞧来,那些个正在蹲守解元之人见着竟然是如此一名翩翩郎君,当即乌压压一边争抢而来。方俞见势不妙,连忙抓着乔鹤枝的手就跑:“已婚,已婚!勿要追逐!”
捉胥之人充耳不闻,见着人跑倒是更加有劲儿了。
两人躲回了马车上,赶紧驱车而去,诸人追不上这才停了下来:“今年的解元如何这般内敛,做个乘龙快婿岂不美哉,竟然跑的这么快!当真是不识货。”
马车跑的飞快,乔鹤枝也是心花怒放:“如今可算是衣锦还乡了,我回去这就提笔给爹娘传信儿,他们定然也高兴坏了!”
方俞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松了口气,觉着没有辜负对小乔的承诺。
“咱们这头处理完毕便回家去,出来这么久,我也是有些想回去了。”
“恐还有个三两日的要忙。”
若是寻常上榜也就罢了,偏生是这般名次,少不了要去参加些应酬。知府定然是要宴请前七名参宴吃酒的,其中定然还有诸多大人,这场宴是跑不脱的,自然去也是好事,能结交认识些官员,以后混个脸熟也是别人重金重礼都不一定求的来的,至于别的宴请倒是能都给推了,左右这头也没有相熟之人。
回到宅子后不过两个时辰,官府的人便找了过来,送了知府的宴贴,一系列考中举子的奖赏单子,因是第一名,就不必像寻常上榜的举子一般还得回自己的县城从县衙里去取了,这头是直接便送到了手上来。
乔鹤枝从托盘中取出那枚镀金的士籍印,那印着头衔一栏的秀才二字已经替换成了解元,他轻轻抚了抚上头精细的雕刻,心中欢喜不已,不枉苦读一场了。
“我晚间便要去参宴,你在家里好生待着。许是要饮些酒的,但我的酒量你放心,定然会好好的回来。若太晚了你就别在屋里头干等着,早些上床歇息着等我便行。”方俞仔细的交待着话,如此好的日子,他其实是更想同小乔一道过的,只可惜这些应酬非去不可。
乔鹤枝懂事道:“我知道的。你穿这套我新带来的衣服去,这般重要的场合,穿着得体一些。”
两人在屋子里收拾了一通,刚巧挂上士籍印,外头的门嘎吱一声:“盛甲兄可算是回来了,官府的人都来过了。”
“还未来得及恭祝方兄斩获解元呢!”盛甲擦了擦额头的汗:“竟是不知我这般的乡野村夫,全然没有一分读书人气韵的黑炭怎也被捉了去,实在是,哎!不行,还得在我们的《乡试赶考避雷指南》上加一篇如何巧妙躲避榜下捉婿。”
乔鹤枝掩嘴轻笑道:“那不知请盛亚元去喝茶的这户人家究竟如何呢?”
说到此处,盛甲黑黢黢的一张脸却是难得一红,方俞见其这般神色,连忙倒了杯茶水一掀衣角坐到了盛甲身旁:“还请盛兄细细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