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后背发毛,恐惧的看了方俞一眼:“你这是何意?”
“我能有什么意思,不过是字面意思。法事您做了,合该也满意了,家里没有妖怪,你便安心在长寿堂颐养天年,有下人奴仆好生伺候着,家里的烦心事也就别过问了,自有儿子和儿媳打理,也别想着派人来偷库房钥匙捏着,那些东西母亲揣着也无用。”
“儿子也并非心狠毒辣之人,自是少不了您的吃穿,但若您再似今日一般要胡作非为,把家里闹的鸡犬不宁和儿子对着干,那我可也就没那么好说了。”
眼瞧陈氏缄口不言,活像只被雨淋湿了的老乌鸦,方俞点问道:“母亲,您说呢?”
陈氏摆着头,模样颇为疯癫:“我不信!今日做法事什么都没有,你便就是我儿子,取了媳妇忘了娘,你为着维护乔鹤枝刻薄你老娘!”
“刻薄,我是少你吃还是少你穿了,亦或者对你打骂了,你还是注意,些言辞吧。”
送着人进了屋里,方俞又道:“今日一早钱婆子便带着母亲出了门,实在是不成体统,她的撺掇使的母亲劳累,这等刁仆,儿子实在是不放心留在母亲身边。”
“倒是也不枉给书院告假了一日,早晨儿子已经去牙行挑选到了几个得力的仆役回来,都是些老实本分的,以后就由她们伺候母亲吧。”
方俞拍了拍手,屋里便进来了四个奴婢,为首的是个哑巴婆子,因着上了年纪又不会说话,在牙行并不好发卖,便贱价低卖了。
不过方俞并不是贪图便宜,而是看中了她不会说话,因由先天缺陷,倒是使得其品格更好,做事麻利,吃苦耐劳,最重要的是不会泄露主家之事,如此奴仆,安排在陈氏身边再合适不过。
另外他选了几个小的,不过十二三,都是出身清苦人家的孩子,安排过来他已经仔细训过了话,心头也晓得该听谁的。
陈氏眼睛瞪的发圆:“你这是要做什么!你是要监视我!”
“我监视你做什么,你该吃吃该喝喝,若不做歹事,如何又会在乎伺候的下人是什么样。”
方俞道:“你们还不来见过老太太,以后好生伺候着,若有懒怠不端的,我也不会轻饶。”
“母亲,您便好生歇着,儿还有事,这就不陪着了。”
言罢,方俞便出了屋,接着又让雪竹招了长寿堂以钱婆子为首的几个仆役,因着也未犯什么明晰的大错事,也不能卖到牙行去,方俞也心善,给了银子遣散。
几个小的倒是也受安排,倒是钱婆子腰杆硬着不怕事:“主君作何要赶我等走,若是有什么缺处漏处尽管处罚,怎的不声不响的便要赶人,下人那也是人啊!要我们何处去。”
方俞原本想着主仆一场好聚好散也就罢了,倒是这钱婆子并不接这份情意。
“主君做主有你什么事,若是不想要遣散银的倒也省了一份开支。”雪竹训斥道:“素日便是老太太待你们太和善了,这才纵得你们失了本分。”
“我要见老太太,就是要让走也是老太太让我走。”
方俞负着手道:“钱妈妈,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惦记着老太太,实属是主仆情深啊,若实在舍不得走,那便去外院扫地吧,兴许哪日还能瞧见老太太两眼。”
钱氏有些怵方俞,恶狠狠道:“你果然是叫妖怪夺了心窍。”
“您看起来像个明白人。”方俞道:“说起话来却跟失了心智一般。雪竹,这钱妈妈不要遣散银,再者口出恶言诬蔑主人,赶出去便说得了失心疯。”
“是!都还愣着干什么,赶出去!”
“你!”钱婆子话还未说完便被仆役拖了出去:“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若是再敢上门来闹,直接抓去见官。”
其余的几人见了这阵仗哪里还敢动作,赶忙领了银子收拾了东西去。
如此一经清肃,陈氏安置住了,刁钻下人也一并处理,家里也算是干净了。
第19章
乔鹤枝端坐在马车上,抬眸偷扫了静坐于身旁闭目养神的人一眼,不声不响的,有些唬人,今日方俞处置下人的事情,他自也是晓得了。
“作何总是看我,可是有话要说?”
乔鹤枝眸子一动,诧异方俞怎么知道自己在看他:“我只是见主君神情严肃,不知可是在为今日家里的事情烦忧?”
“那倒没有。”方俞直言道:“我只是在想晚上吃什么,你家中一般什么时辰用饭。”
乔鹤枝:…………
“家中寻常酉时用饭。至于菜式……主君想吃什么,到家时辰也还早,我再去做便是了。”
“不必如此麻烦,有什么我用什么。”左右每一道菜可都是他以前不曾吃过的地道本土菜,他只是很期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