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楚修原和陆星燎显然关系不错,不然陆星燎也不会为了他去向陆昌黎低头求助,前段时间陆昌黎为了找楚才良是疯狂动用自己的人脉关系。
而能让陆星燎为了他去跟陆昌黎开口的人,或许,关系还不止是“不错”。
两人便陷入了“一定要还”“不用还”的僵局里,最终还是以曾栀柔说的“那这就当是我借给你们的,等你们长大后再还给我”为结束,楚修原发现曾老师看起来温温柔柔人畜无害的,却是一个非常执着的人,便也妥协了。
“好的,那就谢谢曾老师了,你放心以后我们会连本带利地还给您的。”
曾栀柔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浅笑一声,没有说话。
挂掉电话,楚修原长舒了一口气,心里总感觉舒坦了不少,楚曦念住了两天院,住院费、医疗费以及出院时开的药,七七八八加起来也有快三千块钱了,现在但凡在大医院看个病,几千块也正常,但他现在手头上的钱真的不多了。
曾栀柔拒绝他们现在还钱,还真的是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
楚才良近一年没有给过他们兄妹俩钱了,一直都是靠楚修原在家里发现的楚才良留下来没拿走的那点现金、以及他悄悄接了点家教的私活才得以使他俩活到现在,前段时间楚曦念转校花了一笔钱,再加上楚才良火化、入殓、下葬,都是钱。如果再把这小三千块还给曾栀柔,那他们兄妹俩撑不了几天就要没米下肚了。
楚修原叹了口气,给中介打电话让他们帮忙给他再找一份家教的活儿,昕昕中考完了,他这边也就没了家教可以做了,得再找过一家。
楚修原和曾栀柔的对话以及他打电话给中介求找兼职的时候都被楚曦念给听到了,小姑娘心里非常的不是滋味儿,想了会儿便屁颠屁颠地跑回了房间,从自己抽屉的最里面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布包,而后又火急火燎地跑到了楚修原跟前。
“哥哥,我这里还有点钱!”小姑娘非常自豪地从小布包里取出了全部的钱,楚修原大致数了数,得有差不多一千五百块钱。
“你哪来的这么多钱?”他震惊地问道。
“这你就别问了,”小姑娘得意地开口,“反正都是我的合法财产。”
楚修原眯着眼睛想了好一会儿,突然严肃地问道:“你是不是把我给你吃饭的钱,都存起来了?”
怪不得医生说她低血糖、营养不良,舍不得吃还能营养过剩吗?再说了,小姑娘本来就在长身体的年纪,哪儿能如此对待自己的身体,简直就是不知轻重。
楚曦念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楚修原一看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他双手按在楚曦念的肩膀上,开口:“念念,这些钱是我让你吃饭的钱,你不要舍不得,天塌下来还有哥呢,虽然我们的家庭遇到了一点困难,但这点困难还不至于不让你健康地长大。”
“可是,”楚曦念鼻子有点酸,声音也有点哑,“我知道哥哥很辛苦,你去外面做家教的事情虽然你觉得瞒得牢,但我还是知道了。我就觉得自己特别的没用,不仅不能帮哥哥分担,反而还是个拖累。”
“你怎么会是拖累?你是我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楚修原看着她鼻尖上的那颗痣,就又想起了自己的亲妹妹念念。他一直觉得楚曦念是上天给他用来弥补这段兄妹情的,虽然他不是原装的楚修原,但他却是把楚曦念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他希望楚曦念开心快乐,就如同他希望自己的妹妹在另一个他不知道的世界里快乐地活着一样。
妹妹在小时候因为生病而抢救无效一直都是他的一块心病,从那时候起他就知道一定要奋发图强,只有成为经济、精神和人格独立的人,才能够彻底掌握自己的人生。他并不怪孤儿院,院长和院里的阿姨其实都已经尽力了,他们几乎拿出了全部的身家去抢救,但奈何小地方的医疗条件太差,往其他大点的医院送来不及,妹妹身体底子弱,根本就撑不过去。
他希望楚曦念身体健康、强壮,不会被一场病夺去宝贵的生命。
“高中本来就学习很累,你还要去外面接家教,那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啊,我也想为哥哥做点什么啊,”楚曦念声音越说越小,眼眶都红了一大圈,离哭出来只有一步之遥了,“只是我没想到,我这么不争气地病晕了,我果然就只是个拖累。”
这下,她是真的哭了,楚修原哄了半天都不行,楚曦念前两天看了个新闻说是一个小伙子在去兼职的路上被车给撞了,经抢救无效死亡,尽管这起事故的原因是车主酒驾便叫了个代驾,但代驾喝的酒比车主都多,所以这是一件酒驾导致的悲剧事故,但小姑娘近乎偏执地觉得要不是出去做兼职也不至于会发生这种事情,所以对于楚修原要出去做家教的事情,是百般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