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今是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让他放宽心。
“喜气鬼虽然凶厉,但终究只是怨气化成,没有人的正常思维……它触发死亡的节点是‘看见’。”
宴来朝一点就通,也忍不住闷笑了一下。
“祁麟‘看不见’,这种情况下,喜气鬼没办法对他主动发起攻击,所以祁麟能轻易杀死它?”
“没错。”薛今是道。
讨论回钱正国,宴来朝又问:“那钱正国和他的那些亲戚,是怎么活下来的?”
薛今是伸手支在下巴处,道:“这个我之前倒是想过,最关键的,应该是那一场地震。”
举行丧事的途中,喜气鬼穿了一身鲜艳的红衣,悄无声息出现在里边。
原本这应该突兀到,让人一眼就能看见,但没想到发生了一场地震。
地震中大家都惊慌失措,根本来不及注意到诡异的人和事。
有的人是完全没注意到,有的人是余光扫过那么两眼,但记忆模糊。
很明显,钱正国和钱兴国就属于后者。
那场葬礼上,所有对喜气鬼有模糊印象的人,他们构不成‘看见’的条件,但又的确注意到了一些,所以身上被打了标记,从当场暴毙,变成了延迟死亡。
“既然有印记,喜气鬼能循着印记找到他们,又为什么会延迟这么久才杀死一个人?”宴来朝问。
薛今是眯了眯眼睛,不着调地猜测:“可能是因为,这些亲戚分布在天南海北,鬼飘着没有汽车的速度快,它找上门花了点时间吧。”
宴来朝哽了一下:“……”
那这个,还真挺讲究科学的?
“好了,过会儿祁麟遛完哮天,就等钱正国上门给我道歉了。”
人被恐惧驱使着,什么都能克服。
钱正国得到答复的下一秒,就直接冲出了医院,来得比薛今是想象中快不少。
薛今是自认不是大度的人,他紧闭大门,没让宴来朝打开,随后恶趣味地叫了一干亡魂出来吓他。
钱正国如今三魂去了七魄,他本来就身怀喜气鬼标记,阴气旺盛,再被钱兴国的事情吓了一通,阳火微弱,能隐约间看到不少鬼的影子。
这些亡魂都不是惨死,样子跟正常人没两样,但钱正国看不太清,站在门口只能看到自己面前,有很多透明的影子在飘。
这种未知感给人的恐惧,才是最令人胆颤的。
亡魂们时不时朝他吹口气,钱正国只觉得脖颈处一阵冰凉,幻想着有鬼手要掐死他,吓得大叫。
这么一来,他肩上魂火更加微弱,能看清的东西也就越来越多。
恰逢祁麟遛弯回来,他一身漆黑地飘过,阴气化作的头发四散开,手里还拿着根绳子。
感受到门口有个生人,祁麟好奇地侧耳,这一眼,钱正国当即吓得两眼一翻,立马就要往后栽倒。
下一秒,薛今是出现在他身后,伸手一拍:“魂兮归来!”
“鬼啊──!”钱正国大叫着醒过来。
肩上魂火被挑亮,他睁眼后却发现眼前只有薛今是一个人。
经历过刚刚的事,他再看薛今是就像见到了救命稻草,伸手想要往他腿上挂。
薛今是嫌弃地躲开,却迎面撞上宴来朝的胸膛,回头看的功夫,对方捞着他的腰往边上一放,道:“站稳。”
薛今是理理弄皱的衣裳,头也不回:“谢了。”
没注意到宴来朝摩挲指尖的动作。
宴来朝侧目,居高临下地看着钱正国,警告:“害怕也是你该受的,注意言行,别动手动脚。”
钱正国张了张嘴,但他现在有求于人,很明显薛今是是目前唯一能救他,于是快速点头:“好……我知道了!”
宴来朝最后看他一眼,转身道:“进来。”
薛今是早就先一步进了屋里。
钱正国这次明显是怕狠了,求人的态度十分诚恳,甚至还想给薛今是磕几个头。
但他刚跪下,膝盖一弯,却任他怎么施力,膝盖都无法碰到地面,弄了个满头大汗。
薛今是淡淡道:“行了。”
“真正要帮你的不是我,是他。”
他伸手一指,被指到的祁麟还不知道,但哮天扯了扯他的袖子,祁麟一脸茫然。
‘什么?’
钱正国看着空空荡荡的地方,心中一悸,结巴道:“鬼、鬼吗?”
薛今是点头,钱正国两眼一翻。
钱正国的老家是个偏远的村子,就在京城往南一百多公里,和隔壁市接壤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