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那个人很危险。”池畔说。
他对危险的感知能力比任何人都高,更别说解玉楼也有超于常人的危险判断能力,所以他知道池畔说的是对的,那个人看着确实很危险。
即便他已经很努力在隐藏自己的气息,但可能是因为柳树太过巨大,所以他和柳树融合之后,就算没有将全部的力量都变成人体,但也依然很难把自己隐藏好。
“他到底是融合物还是异能者呢?”池畔问。
自从末世以来,他们接触的异能者都是无意间形成的,像这种主动“进化”还是第一次见,所以难免会多想。
解玉楼道:“不管是哪个,对我们来说都不是好事,如果草原行动要和他一起的话,我们还要多提防一下。”
“嗯。”池畔点头,仰头看着解玉楼。
解玉楼就笑:“怎么这么看我?”
池畔把脸埋进他怀里,说:“我不喜欢他们用人做实验。”
其实他不喜欢任何实验,但有些实验是必须的,有些实验却好像没有必要。他有自己的判断力,不会盲目圣父。
解玉楼沉默了下,然后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说:“小池,无论在什么时代,人类总会渴望一些东西。”
和平年代,大家渴望的是钱,是权。在末世,人类渴望的是力量,但本质上,力量所决定的还是生活质量和地位。
就像现在,启阳整座城被分为科学院和幸存者基地,科学院里的资源共享,大家的生活质量并没有因为末世而发生太大改变。
但对幸存者来说,他们的家园被破坏,他们朝不保夕,吃喝都要等待分配,生活质量一落千丈。
但异能者不一样,他们会为科学院办事,会处理市区及周边的野草和小型变异动物,并会通过这些来和科学院交换物资,生活质量较其他普通人好得多得多。
当然,这样的阶级差别在启阳还不算明显。
但在其他地方,在一些中等或者小型幸存者基地,这样的阶级差别就更加明显。
所以,这也是一院激进的原因,这个末世,或许应该适者生存。
也是因此,才会有那么多实验体主动签署协议,用自己的生命做赌注。
赌赢了,就和柳树一样,赌输了,他们在幸存者基地的家人也能得到科学院庇护,何尝不是一种你情我愿的交易。
池畔听着解玉楼的话,心口沉甸甸的。
他小声说:“如果末世早点结束就好了。”
解玉楼在他额间印下一个吻,轻声道:“一定会的。”
——
第二天,清剿队的核心几人再次聚在七院顶楼的会议室里。
“乌拉汗基地的异能者们发来了最新的探索结果。”童和打开投影,播放了一段航拍视频。
无人机受到不明信号影响,目前已经飞不到凡达河草原上空,所以这段珍贵的录像,是异能者们架着直升机用手持相机拍下的。
画面上,辽阔的凡达河草原一眼望不到头。
平日里总是绿茵茵的草地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成片成片的、各色颜色争相开放的霸王花。
霸王花根茎细长,又弯弯地佝偻着,即便这样目测也足有两米高,在它的根茎上方,顶着鲜红的花蕊和五片花瓣。
它们的花瓣边愿都长着密密麻麻的锋利锯齿,从上往下看去,感觉它们就好像一张张狰狞的大嘴,大咧咧地朝人张开着,企图吞噬掉所有靠近的东西。
事实也是如此,当异能者将一只抓捕来的变异黄雀扔下去之后,就出现了可怖的一幕。
那只黄雀变异后不仅身形变大,就连皮肤都变硬了,不过它都没来得及挥动两下自己的翅膀,好几株霸王花就以极快地速度伸展枝干。
它们互相顶撞,都在抢夺唯一的猎物。
终于,一株白色的霸王花赢得了胜利,它撞开了所有同类。
然后,它巨大的花瓣猛地朝黄雀伸去,又急速合拢,锯齿卷进花蕊,像咀嚼食物那样蠕动了几下。
再之后,它慢悠悠地晃回了原本的姿态,花瓣又以极度轻柔的模样展开来。
洁白的花瓣还是原本的颜色,但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原因,似乎它花瓣中心的花蕊颜色比之前更鲜红了。
一整个动作,总共不到十秒钟,那只黄雀就连骨头都消失了。
“它的花蕊有消化能力,可能类似硫酸,能很快融化吃到的东西。”童和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