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玉楼唇角带着笑,但一双眼里却毫无感情。
他本来一直收着自己的气势,但即便那样就已经够惹人注目,现在他周身气势冷下来后,就更显得可怖。
整个会议室里安静得落针可闻,忽然,池英俊惨叫一声。
他父母立刻朝他看去,然后就看到池英俊指着池畔的那只手上出现了一个深深的划痕,粘稠的血液争先恐后地涌出。
“儿子!”池妈惊叫一声,急忙扶住池英俊的手,然后转头看向池畔,道:“是不是你干的!你个没良心的狗东西,就这么欺负你弟弟!”
池爸比起他们母子还算有点脑子,立刻拦住妻子的话,也没管自己儿子,而是转头看向池畔,脸上堆起了笑。
池畔一怔,记忆里,他从来就见过叔叔对他笑,现在看着他那双眼,池畔只觉得浑身发凉,还有些恶心。
“畔畔。”池爸堆着笑说:“叔叔知道你是好孩子。从在港城分开之后,我们就一直在找你,没想到你居然到了启阳,还有了异能进了科学院。”
“我们从华北基地过来,还真没想到能碰上你,肯定是血缘亲情的指引,才让我们一家团聚,真是你爸妈在天上保佑啊。”
说着,他便悲痛起来,颤抖着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
胖子咬牙道:“你他妈恶不恶心,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对待池畔的!老子早就想揪出你们好好教训一下,你们倒好,自己送上门来了!”
“胖子!”范荆低声叫他。
他们不该承认这几个人是池畔家人的,这样一来池畔被丧尸咬过的事就板上钉钉了。
胖子刚才是被气糊涂了,现在反应过来后顿时慌了。
游松桉抬眼,笑说:“原来是华北基地来的幸存者啊,怎么就这么肯定你们就是池畔的亲人呢?”
刘博士笑呵呵接道:“我们也怕池畔同志被误会,所以就自作主张给他们做了亲子鉴定,血缘关系无误。”
杨正平立刻给他递了鉴定书,刘博士就把鉴定书放到唐将军以及其他几位军部领导面前。
“妈,我疼!池畔不是会治伤吗,你让他给我治!”池英俊大哭起来。
明明是快二十的人,却被宠的像个巨婴,还有点弱智。
池妈心疼死了,赶紧转头命令池畔:“听到没有,你快给你弟弟治,这么多年白养你了!”
她还是以原来的语气,她对池畔的控制是这么多年形成的,不可能因为池畔的身份变了就跟着变。
池畔抿唇,没搭理她,也没看他们。
池英俊的伤是解玉楼划伤的,池畔才不要治,他们又不是什么好人。
“怎么样?”刘博士也不让证人走,就借着池英俊的哭声,笑问沈斯年:“沈博士现在能说说,为什么池畔被感染了却像没事人一样吗?别说是因为他的异能,我们需要眼见为实,你们清剿队,需要把池畔交出来配合大家研究了。”
“毕竟......”刘博士推了推眼镜,道:“实验体共享是咱们签署的协议啊。”
沈斯年和童和相视一眼,心里有了决断。
启阳最近绝不太平,池畔不能留在这里。
沈斯年侧头看向解玉楼,解玉楼就笑了。
他慢悠悠站起身,池畔也被他牵着手带起来。
“想对池畔动手,你们问过我的意见吗?”解玉楼垂眼看向刘博士。
明明解玉楼用的是最平和的语气,也是最波澜不惊的表情,可刘博士就是觉得后背发凉,那是一种概念性的感觉,俗称杀意。
他掩饰性地推了下眼镜,道:“解队长是不想配合我们工作吗?”
解玉楼玩味道:“为什么要配合你们工作?我们又不是科学院的人。”
刘博士一怔,其他人也都怔住了。
但清剿队的另外五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胖子甚至还略带嘲讽地笑了。
活该,人俩要私奔了,看你们敢不敢跟到费城去研究人家的王。
唐将军蹙了下眉,他朝沈斯年看去,对了个视线后,他就明白了,索性直接不发表任何意见。
另外两院的长官和院士却都急了,七嘴八舌地责问解玉楼。
池畔侧头看着解玉楼,心跳很快。
他知道这是权宜之计,但一想到他要和解玉楼“私奔”,就忍不住地紧张和兴奋,连池英俊一家出现带来的恶心感都消失了。
解玉楼和他对视,然后在众人的吵闹声中,笑问:“准备好了吗,小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