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想,自己这样普通、这样毫无特色,齐景澄是怎么看上他的。
或许只是因为当初觉得他太可怜了?
齐景澄与他当初在一起是没有任何一个人看好的,甚至对方的父母中途阻挠过好几次,但齐景澄却极为坚定,甚至为了他抛弃家族企业。
这确实让谢慈极为感动,甚至长久以来,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负担。
他总是觉得,自己亏欠丈夫很多,如果不是因为他,丈夫本该有拥有更加光辉的人生。
也因此,谢慈对齐景澄的宽容甚至达到了一种绝无仅有的程度。
可以说,只要齐景澄没有主动提离婚,谢慈就绝不可能离开他。
齐景澄并不知道小妻子浮动的心绪,或者说他的心思更多的放在公司与事务上,他这样的态度很轻易的引起了徐和韵的注意。
要说齐景澄对谢慈有多喜欢,这天底下怕是没有比徐和韵更清楚的人了。
两人是多年好友,徐和韵一直都知道齐景澄是个为人处世比较稳重的人,他不会口头上说什么讨妻子的欢心,但他肯做出实际的行动。
齐景澄愿意为了谢慈的一句话去改变自己的穿衣风格,愿意为了对方轻易的放弃家族企业。每年谢慈生日他都会去细心准备,齐景澄不会准备过分贵重的东西,他选择的永远是谢慈那段时间最适合、用的最舒心的东西。
可以说,徐和韵曾经听得最多的就是齐景澄说,该怎么讨老婆的欢心。
而且往日徐和韵很少会来好友和谢慈的小家,齐景澄占有欲很强,即便是他也只有寥寥两次来过这边,而且每次待的时间也不会超过一两个小时。
最多是一顿饭,对方就要赶人了。
就是这样堪称妻奴的齐景澄,如今在外人面前却绝口不提谢慈,即便是提到了,更多的也只是沉默。
徐和韵眯了眯眼,好一会儿才状似平常般玩笑道:“景澄,你和阿慈最近闹矛盾了?”
齐景澄正在翻阅两人合作的文件,闻言顿了一下,随后道:“没有,只是最近比较忙而已。”
这是个好借口,能骗的了谢慈,却骗不了徐和韵。
徐和韵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仿佛真的只是随口一问。
连一两句劝慰都没有。
徐和韵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个自私的人,甚至可以说他连道德感都极为低廉。
他清楚这几年来自己与齐景澄故意拉近关系的原因,不仅仅是齐景澄确实有投资的潜力,更重要的是他想靠近谢慈,至少用这种不远不近的关系,偶尔还能同谢慈搭上话。
如今谢慈和好友闹矛盾了,说的难听点,他就有趁虚而入的机会了。
第44章 第二只备胎6
晚霞坠入黑沉的帷幕时, 谢慈正蜷腿坐在沙发上,青年白皙的侧脸被灯光轻柔的舔.舐而过。
厚重的夜色似乎能够透过纱帘逃窜入室, 这叫人产生一种荒谬的错觉,好像那青年是被暗色分割开的阴影裹挟进虚空的怀里。
谢慈此时正轻轻弯着腰,他指尖轻翻,熟练的将自己与丈夫的衣物整理叠好,置放在沙发的一侧。
对方动作间,黑而柔顺的发潮水般的漫在耳畔,偶尔有几分流淌进敞开的衣领中。
齐景澄就在此时推开了书房的门。
他按着太阳穴,大约是刚刚做完工作还有些疲惫, 但当酸涩的眼看到灯光下温柔的青年时, 心口莫名一动。
实在是谢慈垂眼整理衣物的模样太过温馨日常,对方仿佛是个尽职尽责的温柔妻子,总将家里的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
这无疑会让齐景澄产生一种自己其实早已与对方在一起生活许久的错觉。
齐景澄在过去的人生中很少提及“家”这个概念,毕竟他那位父亲可不是什么慈父。
对方根本不在意所谓的亲缘关系,甚至齐景澄与齐明成一开始的对立也是因为齐父的一句, “齐家只会有一个继承人。”
家的概念在齐景澄这里是模糊的黑色丛林与荆棘遍生的决斗场。
但眼前的青年却似乎赋予了其另一层含义。
谢慈唇弯模糊的微笑与充满爱意的小动作日复一日的、耐心的告诉齐景澄,该如何正常的组成一个小家,同所爱的人生活在一起。
这时的谢慈许是听到了开门的动静,他抬起那张温顺漂亮的脸, 黑色的眸洇出水纹般的浅晕,在眸光触及齐景澄的时候, 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爱意与柔和。
谢慈放下手中的衣物,声音让人联想到晨间的清风, 尾音轻轻勾起:“景澄, 忙完了?”
齐景澄垂眼, 倒了一杯茶, 点了点头道:“事情差不多告一段落。”
他抿了一口,发现茶水是温热的,便下意识看了谢慈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