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为孟林林比自己高出三十分的语文成绩,他还是决定相信对方,于是第二条请求认亲的信息很快便发了出去。
但这次和上一次一模一样,裴斯越仍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难道孟林林也被当成诈骗犯了?
江景辞的亲生父母防范意识可真高,手机里一定下载了不少反诈APP。
裴斯越想了想,直接从购物网站上下单了十个论文代写,然后他将这十条由博士生写出来的高质量认亲信息全部发了出去——仍旧是石沉大海。
直到这一刻裴斯越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被白向忻耍得团团转!
亏他还因为白向忻那副病弱的样子动了恻隐之心,那人根本就是江湖行骗的惯犯!说不准病到住院也是他和王追串通好刻意演的一场戏!
裴斯越气得不行,躲进洗手间直接拨通了白向忻的电话,凶巴巴地质问:“你可真行,说起谎话来都不用打草稿的!”
“斯越哥咳咳......”白向忻又开始了他的表演,咳嗽起来和真的一样,“你别生气,我这么做只是为了——”
白向忻的话说到一半,洗手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江景辞冷着脸走进来,头顶上仿佛飘着一朵乌云,随时都有电闪雷鸣的可能。
裴斯越紧张地差点咬到舌头,他举着手机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这个电话到底该不该继续打下去。
“愣着做什么?你电话还通着,”少年虽然心情不好,但却还愿意和他说话,“你说你的。”
裴斯越后背都渗出一层冷汗,他颤颤巍巍地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道:“你,你刚刚说什么?”
另一端的白向忻沉默下来,声音更加低弱:“是江景辞吗?斯越哥,你......你喜欢他么?”
裴斯越浮夸地假笑几声:“喜欢他?我才不喜欢那个地中海的老头呢,不过他要是愿意少留一点作业,我可以考虑给他一个治疗秃头的秘方。”
“斯越哥,那个号码确实假的,对不起,”白向忻似乎不忍放弃任何一个和裴斯越说话的机会,哪怕明知道对方现在不方便,也不挂断电话,“我这么做,只是为了多见你一面。”
“斯越哥,你能不能再来看看我?”
裴斯越只觉得有一道凉飕飕的视线落在他的后背,尽管通话音量已经调到了最低,江景辞根本听不见白向忻的声音,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心虚。
那种心虚感让他联想到了偷腥被抓的负心汉。
“我已经不相信你的话了,”裴斯越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又开始胡乱逼逼,“就算你愿意替我写完所有作业我都不会原谅你了!再见!”
终于,通话结束。
裴斯越连看都不敢看江景辞一眼,鬼鬼祟祟就要溜。
刚一动,少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刚刚是谁的电话?”
裴斯越讪笑一声,拉好兄弟出来顶包,“是孟林林,他说好帮我写语文作业,又变卦,我要和他绝交十分钟。”
江景辞点了点头,似乎是信了。
裴斯越成功逃离案发现场,猛地松了一口气。
—
可能是因为白天的经历太过惊心动魄,裴斯越晚上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他梦到裴峥嵘从外地带回了好多大闸蟹,他兴冲冲地挑了一个肥到流油的准备开动,可刚一张嘴就被蟹钳夹住了。
蟹钳的力道不太大,但嘴唇毕竟是全身上下最嫩的肉,被夹住还是有点疼的。裴斯越双手使力想要将螃蟹推走,可那螃蟹就跟长在他嘴上一样,就是扒着不放。
再后来——再后来裴斯越就不记得了。
然而还有比这个梦更奇怪的事。
裴斯越早上起来一照镜子,他就发现自己的嘴又肿了。
这他妈是梦境照进现实了?
马上快到上课的时间了,江景辞进来催他:“发什么愣?”
裴斯越转过头,板着脸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是你干的好事?”
上次就是这样,他顶着一张被咬破皮的嘴巴被全班人笑话。如今江景辞故技重施,就是为了让他出丑。
“原来昨天晚上的大螃蟹就是你,”裴斯越气呼呼道,“我说怎么推也推不开呢,你趁我睡着占我便宜!”
江景辞没答,视线落在那双红肿的唇瓣上。
他就是故意吸肿了裴斯越的嘴唇,因为他不老实。
这人不仅敢背着自己和白向忻单独见面,竟然还学会了睁眼说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