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体来说,‘移动医院’还是很成功的。
贫困地区的人得到一次免费检查,医生也接触到更多的病患,积累更多经验。而何家和谢九,虽然出了不少钱财和资源,但也得到了名声。
‘移动医院’同样进了城寨,每天来检查的人都排着长队,他们抱着孩子,扶着老人,这边还搬了很多凳子,让他们可以坐着等。
去监狱探望儿子的一个母亲说起这件事,眼里满是感激。
“你妹妹的情况可以治疗,医院给减免10%的费用,并且帮我们问了以前做过辅助假肢但现在已经用不上的人家,那户人家说,愿意把机械假肢送给我们。不过它需要调整,才能按在你妹妹腿上。何家的人还提供了助学基金,她还能继续上学。
“这世上啊,还是好人多。”
这个新进监狱的囚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回到牢房,他几个朋友还以为怎么了,谁知道是这件事,脸上就有些不太好意思。
“真的是何家?”
“是。”
关押了六个犯人的牢房里顿时有些安静。
“那个,”一个叫阿威的犯人摸摸鼻子,“那个大少爷之前问过我,为什么要混帮派。我说家里有人生了病,没有钱,他说可以帮我。我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
刚和家里人通完电话的那个人更是崩溃:“我刚刚还在骂那个何家少爷,没想到……他……”
“我想起来了,我也和他说过,说白哥以前读书很好的,因为没钱才没去上学。”这个人的声音越来越低。
他们几个就是因为这次绑架事件进去的人,鳄鱼作为主犯判得最重,加上其他罪名,已经判了死刑,毒博士也判了二十年,他们刚加入帮派,没有案底所以判得轻一点,一般都是三四年,吴白最重,判了七年。
“其实,是我们活该。”
牢房再次安静下来,他们的愤怒像是被人戳破的气球,一下扁了。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愤怒没有任何道理,但这一刻这种羞愧感更浓重了,‘那个人’像个镜子,把他们的丑恶和卑劣照得清清楚楚的,这种羞耻感简直把他们都压垮了。
甚至他们还有些后怕。你说这个人活着可以帮助那么多人,他要是死了,是不是挺可惜的?而且他画画那么好,还想做个漫画家,要是死了,世界上不就少了个漫画家了吗?
“等我出去,我想去卖鱼丸。”一个囚犯想起自己当初的梦想了,虽然很幼稚,至少踏实。
吴白坐在最里面的床上,他想起了那个大少爷。被枪顶着,还能保持着冷静和理智,并且一直寻找机会和他们交流,企图打动他们的同情心。
而这些蠢小子,也真的被他打动。
或许还有他。
“如果你不干这一行,会想做什么?”那个大少爷曾经这么问他,当时的吴白不以为然,他三代都是混帮派的,他会有其他路可以走吗?
现在吴白觉得自己可以想一想了,出来之后做什么。
这次坐牢未必全是坏事,现在他们进去了,和鳄鱼帮也算是没有了关系,出来后可以做个普通人。
“阿嚏!”
已经三次了,一定是读者们在念叨他。
依旧在老宅的安以农揉着鼻子,他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上学,除了编了一首曲子什么事都没干,也没有画画。
再不回去,《御灵少女》的存稿都要告罄了,现在就是心慌意乱还有些头疼。
“管家爷爷,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一直在这里打扰爷爷也不太好。”
管家放下热好的牛奶笑着说:“老爷去请大师了,小少爷这次死里逃生,老爷一直记挂着,所以要找大师算一算。”
“……嗯?”
大师,是指那个大师?
等到安以农把牛奶喝完,何爷爷带回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他穿着灰色对襟上衣,来到屋里第一眼看的是安以农。
“小少爷面有红光,大劫已过。”他下了一个结论。
何爷爷连连点头,又问起别的事。
“……”安以农捧着牛奶杯陷入沉思:这行的钱这么好赚吗?
何爷爷问的问题中年人一概说好,只是最后提到未来姻缘和子女缘分的时候面露难色:“小少爷的子女缘分有些浅。”
何爷爷一愣:“是有什么妨碍吗?”
中年人低头拿出个东西在算,何爷爷很紧张,安以农也很好奇:真的假的,这都能算到?
他算了很久,最后却叹了一口气,说安以农未来一生顺遂大富大贵,只是子女缘分浅。但若是强求这点缘分,他的生活会起波折,得不偿失。
“我听人说,在紫薇斗数中,父母婚变出轨,其报应一般落在子女身上,难道是因为这个?”何爷爷迟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