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姐姐。”思琪笑靥如花。
“那我不打扰你们了。”临走前,工作人员又弯下身凑近思琪说:“你小爸爸真的好帅哦!”
工作人员离开后, 思琪还能隔着门板听到她欢欣鼓舞的尖叫声。
她走到沙发边, 帮宋稚收回手机,又从随身双肩包里拿出薄毛毯,盖在他被风口直吹的肩膀。
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 哪里来这么多粉丝。
把宋稚安顿好以后,思琪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安静翻出书来看。
没过多久,手机震动声响起。
“下飞机了?”是严淮的声音。
“嗯,正在陪小爸爸睡觉。”思琪瞟了一眼身边熟睡的宋稚,低声说。
严淮轻笑一声,“辛苦你了。”
“不辛苦。”思琪听到严淮在电话里和身边的人说着她听不懂的语言。
她能想到严淮应该在忙,否则也不会安排宋稚来接他,“爸爸你在哪里?”
“德国。”
“德语好学吗?”思琪对各国语言都很感兴趣。
“比起汉语,应该简单点。”严淮说:“等我回来教你。”
“好呀。”
“我们等等再联系。”严淮说:“学校那边已经安排好,司机会送你们去学校报道。”
“好的,爸爸拜拜。”
思琪还在夏令营期间,严淮便询问了她转学读书的事,女孩在网上查过学校资料后就一口答应。
那边的报道时间刚好和她夏令营日期连上,虽然很赶,但思琪喜欢这种忙碌的感觉。
思琪挂断电话,宋稚伸了个懒腰,睁开眼,懒洋洋道:“自己过来了?”
“嗯。”思琪接过宋稚随手递来的毛毯,“现在走还是再睡会儿?”
宋稚打了个哈欠,“回去。”
这里的沙发太硬,睡得浑身疼。
思琪从书包里翻出一张照片和笔递给他,“先把名签了。”
宋稚晕晕乎乎接过笔,在自己的签名照上划拉了两笔,“你怎么成天给我找事干。”
“你少说两句话看着还养眼。”
“小屁孩就会顶嘴。 ”宋稚站起身,随手拖着思琪的行李往外走,“先去你那个什么学校吗?”
“嗯。”思琪跟在他身后,随口问:“小爸爸,你会说德语吗?”
“不会。”宋稚厌恶那里,“你也不要学,那个国家你这辈子都别想踏进半步。”
思琪并未在意宋稚的话,“还是爸爸更厉害。”
“厉害什么?”宋稚停住脚回头看她。
“爸爸德语说得好溜。”
“他会说德语?”宋稚脑子跟过电似的,理论上来说,这一世没去过德国的严淮,不该精通那项语言。
“是啊,他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他在德国。”
那些不愿被提及的往事,在不合宜的时间拼命浮现于脑海。
德国是他生来就恐惧并厌恶的地方,是他永远不不愿踏进的领域,那里还曾让他失去最爱的人。
“小爸爸,小爸爸?”思琪看着额头冒汗,神色惊慌的宋稚,轻轻晃了晃他的手臂,“你怎么了?”
思琪的声音把宋稚拉回现实,他按住额头,努力平复呼吸,“没事。”
“要不你先去忙,我可以自己去学校。”思琪看出对方有心事,也没再多问:“今天是王叔叔来接吗?”
王叔叔是宋稚的司机,思琪见过他几次。
“我自己可以的。”思琪掏出一包纸巾递给他擦汗,又从宋稚手上接过行李,安慰他,“你快去忙吧。”
“到学校打电话给我。”
“嗯。放心吧,我没事。”
“等我。”宋稚最后拥抱了思琪,心急如焚往外面跑。
宋稚电话拨了无数遍,不论是严淮还是他的助理,系统一直提示用户已关机,这是宋稚能联系到他仅有的途径。
自从宋稚有记忆开始,德国这片领域就像是被下过魔咒的禁忌。特别是严淮曾在那里出事后,这里对他产生了超出承受范围的生理厌恶。
和严淮分开那两年,宋稚曾无数次幻想飞到德国,想亲口告诉严淮,自己到底有多喜欢他,多想和他在一起。
现实是,直到严淮出事,宋稚都没能鼓足勇气来到他面前。
浑浑噩噩的那段日子,宋稚曾做过无数次假设,如果当时的他有勇气面对,结局会不会因此发生改变。
可到头来又能怎样,自己还是没能留住他,就连想去找他的机会都没有。德国那么大,他该去哪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