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海底, 无数星芒映彻海面, 无命天尊遥望海中星盘, 一脸的复杂:“秘法傍身, 这一番采补,唐宫主怕是又要突破了。”
不止修真界被搅动了波澜, 凡人之境同样哀恸不已, 在心中将长欢宫骂了个狗血淋头, 历任第一美人几乎都没逃过长欢宫毒手,每次美人的话本才看了一半,一夜之间便被强行悲剧。
“唐欢!可恨啊啊啊!”
“魔头何时能灭,苍天无眼啊,唐欢就该天打雷劈!”
“晏翡一死,他的明臻师兄可怎么活啊!又拆散了一对神仙眷侣,唐欢!你还我话本钱!!!”
就在三界议论纷纷之际,唯独水月宗上下噤若寒蝉。
水月宗乃正道第一大宗,如今不但宗门天才弟子被掳作炉鼎,长欢宫竟还抛来三千比翼鸟耀武扬威,在山门前笑得好不狂妄。
“比翼鸟一族便是聘礼,我们宫主说今日宜嫁娶,就不收贵宗嫁妆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传遍三界,水月宗颜面扫地,沦为万众笑柄。
水月大殿,走大爱众生之道的清虚真人生生被气得喷出一口老血,一掌将山门前的长欢宫人震作齑粉。
那一日,分神境威压慑天动地,一声怒吼响彻三界。
“唐欢!!!”
...
睡梦之中,唐欢隐隐约约听到有谁在叫他,艰难睁开眼,眼前的光景让他有刹那的怔忪。
红绡帐暖,戏梦鸳鸯。
他躺在红木雕刻的拔步床上,古色古香的帷幔从头顶铺洒而下,幽幽花香随着浮动的纱幔一股接着一股钻进鼻腔,身体轻飘飘的,宛如悬浮在云朵之上。
梦?
小腹处难以忽视的灼热让单身二十年的唐欢老脸一红,怎么还是春梦?
他最近潜心准备毕业论文,忙得脚打后脑勺,说心无旁骛毫不夸张,实在没道理做什么春梦,非要做梦,倒是该入梦那让人头疼的案例里,好去设身处地的分析一番。
唐欢今年22岁,文学系大四在读,毕业论文的题目是《当代网络文学的发展与变迁研究》,所以最近一直在搜罗近年来世面上当红的网络小说,因为没研究明白手头上一本名为《重生后我渣遍三界》的狗血仙侠文,论文进度已经卡了整整三天。
恍惚之中,“梦境”开始推进,耳边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闷哼。
“唔嗯...”
唐欢寻声侧过头,瞳孔蓦地一紧,脑海中莫名浮现出那本狗血文中对某个角色的描述。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身侧的人衣衫半敞,如墨的发丝慵懒铺洒了小半张床,他只穿了件宽松的绛纱长衣,根根红绳缠绕点缀在白皙秀颀的颈间,两抹浓艳的红竟皆比不过那张艳色倾靡的脸。
察觉到唐欢的目光,形似桃花的双眸轻飘飘扫来,朱唇玉面,丽难言。
“宫主不打算把我身上的定身术解了么。”
不光容貌绝色,那人声音也如泉水流淌过石畔,清冷中又带着丝丝润物细无声的蛊惑之意,只不过...
叫谁公主呢???
一泼冷水浇得唐欢霎时清醒,小时候唐欢经常被认成女孩,成年后好不容易才摆脱旁人错误的认知,所以对此格外介意。
他板起脸,即便在梦里,也耐着性子解释:“我是男的。”
解释完,唐欢突然意识到什么,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说话时险些闪了舌头:“你怎么也是男的?!”
这种春梦就有点离谱了吧!
虽然没正了八经谈过恋爱,唐欢却也从来没怀疑过自己的性取向,他晃晃脑袋,决定中止这场荒唐的梦,于是用力掐了大腿一把,然而下一秒,眼前依旧是大片醒目的红。
除了痛楚,无事发生。
唐欢懵了几秒,随即不敢置信地又掐了胳膊一把,这次用的力道更胜,疼得他险些飙出热泪。
可依旧无事发生。
屋内一时陷入诡异的寂静,床上的男人无法动弹,从头到尾静静观察他的动作,见他不动了,才沉声静气道:“宫主莫非是在运转双修秘法?”
唐欢蓦地望向男人:“你说双什么?”
男人说:“双修。”
唐欢:“双修?”
“不然呢?”男人嗤笑出声,没想到事已至此,唐欢竟还借这种明知故问的方式折辱他一番。
“宫主派人围攻不老林,重伤同我结伴在林中历练的师弟师妹,又不远万里将我带回长欢谷底,莫非是为了与我秉烛夜谈?”
说罢,长发男人敛下眉目,似是强行压下屈辱和恨意,委曲求全道:“宫主之心世人皆知,你我无需浪费口舌,只要长欢宫承诺日后不再染指水月宗的弟子,晏翡便当今夜之事不曾发生过,过了今夜,愿宫主与我井水不犯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