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从小被欺负被虐待被辜负的孩子长大之后他什么都没学会,他只学会了如何去欺负别人虐待别人辜负别人。
原主的罪,顾父要负最大的责任。
而现在,顾父突然对儿子流露出慈父的一面,只因为他想借着儿子攀上陆氏集团的高枝。
顾宣搁在身侧的手慢慢攥紧,他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面上缓缓浮现出一丝羞赧的表情,
“我跟陆先生没关系。”
毒莲花跟老匹夫一丘之貉,他得先分裂他们再各个击破。
顾宣的态度在顾父看来就是欲盖弥彰,他越是遮遮掩掩越说明他跟陆少关系不简单。
顾父心潮澎湃,“宣宣,你这阵子一直没回来都住在哪里?”
提到这个话题,顾宣似乎更羞了,
“爸,你别问了行不行?”
这答案还不够明显吗?
顾父开心得不行,本以为是块废铁,打算随便估个价就卖了,没想到还是块金子。
“好好好,不问不问。”
顾父笑成了一朵花,
“对了,你妈不是说你失忆了吗?你怎么还记得我?”
顾宣一瞬间眼含热泪,“爸,我忘了谁也不可能忘了您呀,您是我这世上最重要的亲人。”
“您对我的好,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是,是吗?”
顾父有些心虚地笑笑,
“你是爸的儿子,爸对你好是应该的。”
顾宣哽咽着点头,“爸,我记得你小时候给我买冰淇淋,还带我去游乐园。”
“有一次我在游乐园外面看见机关枪玩具特别喜欢,你就买给了我。”
“爸,你对我真好。”
顾父对这些事一点印象都没有。
事实上也不是他做的,而是方萍萍。
玩具当然也不是买给顾宣的,而是买给她自己的儿子。
原主十岁那年,方萍萍带着自己的儿子和原主一起去游乐园,临买票时方萍萍却把原主撇下,让他在大门外等着。
那是个特别热的天。
原主蹲在大树下听着游乐园里传来的欢声笑语,他的表情格外平静,平静得近乎麻木。
日头很大,没多久他就热得汗流浃背,小脸晒得红扑扑的。
方萍萍母子去了几个小时都没回。
后来旁边的店家看不下去,给原主买了一瓶水并把他喊到自己店里吹风扇。
一直到太阳落山方萍萍母子才笑嘻嘻地走出来。
在树底下没看到原主也不急,方萍萍领着儿子去买玩具,正好见原主坐在小板凳上仰着脖子看电视。
方萍萍气不打一处来,上去便揪住顾宣的耳朵骂,
“你个小逼养的瞎跑什么呀?害得我们找半天,你倒是舒服呢,躲这儿看电视。”
边骂边在原主身上狠狠掐了几把。
原主痛得小脸发白,却不敢躲也不敢哭。
店家连忙来拦,
“喂,你什么人?干嘛对小孩子动手动脚?”
“我什么人?”
方萍萍拍着胸脯说,
“我是他妈,我不管他谁管他?”
店家一听这话就来气了,“你还好意思说你是他妈?有你这么带孩子的吗?”
“大热天的把孩子一个人丢在外面,万一走丢了怎么办?遇到坏人怎么办?”
“怎么办要你管吗?真是的!”
店家无语,“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负责任的家长。”
方萍萍揪着原主的耳朵往外走,边走边骂骂咧咧,店家一把抓住她,
“不许走!”
随即店家蹲下身平视原主,“宣宣,你告诉叔叔,她是你妈妈吗?”
原主眼中还含着不敢落的泪,他胆怯地看了方萍萍一眼,点点头。
方萍萍立马趾高气扬,“我说是的吧?你这人也太多管闲事了。”
店家看了一眼原主胳膊上的青青紫紫,眉头深深皱起,
“你虐待孩子,我可以报警的。”
方萍萍听到‘报警’有点怕了,“喂,我是孩子他妈,他不听话我揍两下很正常,这你也要管吗?”
店家知道这是别人的家事,他也不方便太过插手。
转念一想,店家抓了把糖果塞到原主口袋里,同时凑近原主耳边悄声道,
“叔叔把电话号码写在纸上,你如果需要求助可以给我打电话。”
原主的鼻子一下子酸了。
他七岁跟着父亲,与后妈一起生活了三年,从未感受过丁点温暖,甚至他已经对打骂感到麻木了,再重的拳脚落在他身上也不会让他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