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晴儿,须知男儿有钱就会变坏,你还未到定性的时候,手里没钱,正好能体验下没钱的生活,等将来长大有钱了,便会知道银钱的珍贵,也就不会乱花钱了。”
这道理听着还怪像那么回事的,可仔细品品,黎晴就忍不住道:“那庞昱怎么那么有钱!你们就是不想让我玩马驹!”
他有一颗想驰骋跑马的心,他容易嘛!
“庞昱又不是我弟弟,我能管得到的只有你,兴许这个问题,你可以去问问庞太师。”
好家伙,黎晴彻底蔫了,又扑回桌上写大字。
倒是黎望非常信守承诺,见弟弟开始写功课,还让南星去取了五两银子过来,虽然不多,但吃吃喝喝买点小东西,已是足够了。别以为他不知道,这小子每回请客都带人上巽羽楼,从不给钱,还吃得贼多。
“真的只有五两吗?咱们这么坚贞的兄弟情,难道只值五两银子吗?”
黎望闻言,作势收回道:“感情无价,既是如此,那不如……”
见兄长要收回,黎晴当即抓住钱袋塞好,脸上也露出讨好的笑容:“二哥,我随便说说的,你身体不好,怎么还不去歇息啊?这字我一定会写完的,不劳烦二哥惦记。”
“无妨,况且爹还没回来呢。”
然而黎望这话音刚落下,前头就传来了动静,这个时间必然是他家老头子下值回来了。如此,黎晴还未应话呢,就见二哥消失在了书桌边。
最近朝堂风波一直未平,黎江平迫不得已日日加班,今日倒是稀奇,他这日日养生的大儿子居然端端地立在檐下等他回家,可真是新鲜事啊。
“你这般殷勤,怕不是又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要同为父讲?”黎爹思及最近西边传来的最新军情,总有种心里非常不踏实的感觉,今日在衙中商议许久,众人都觉此事不论狄青无辜不无辜,恐怕都很难善终。
“还是说,你从开封府,听到了什么军情,想要为父替狄青说些好话?”
说话间,父子俩便到了膳厅,下人布完膳食后,黎望便挥手让人下去,等堂内无人,才开口道:“爹你明知,儿子不是这种人。”
“为父自然知道你不是这种人,所以才有些好奇,你到底想说什么。”
黎望看老爹吃得欢,反而住了嘴,只道:“还是等爹你吃完饭再说吧。”
……行吧,看来又是要惊掉他下巴的事情了。
已是入夜,黎母都睡了,父子俩对桌而坐,黎爹只等吃得差不多,便放下筷子道:“现在,你总可以说了吧。”
大晚上的,吊亲爹的胃口,可真是他的好儿子。
黎爹心里腹诽,不过等他听完大儿子的这番情报,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丰富多彩啊。
“……你这是看你爹还不够辛苦啊!臭小子!”
然而恐怕连黎江平自己都没发现,他脸上这会儿郁色尽散,即便知道要忙,但好结果就在面前,即便辛苦些,当也是值得的。
如今朝堂上纷繁复杂,朝臣们也并非一条心齐。各种冗繁的事务会消磨一个人的斗志,黎江平见过太多心怀抱负却迷失自我的朝臣,如今再看大儿子,忽然有种自己老了的感觉。
又或者不是他老了,而是年轻人已经初俱峥嵘,至少他家这儿子,锋芒得厉害,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且等着为父的好消息吧。”
京中,包拯、八贤王乃至黎江平,都在为边关的事情做准备,有了先手消息再行布置,岂止是领先一步。
与此同时,白玉堂也终于再次赶到了边关。
幸好,不足六日的功夫,边关的形势还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因为闭关多日,关内难免有些人心惶惶,毕竟顶梁柱狄将军不在,还疑似投了西夏,谁不害怕啊。
然而庞迪明明知道,却无所作为,甚至还在收拢人心,意图将平西军尽数掌控,难免叫人寒心。只是这显然不是几日功夫就能做到的事情,狄青又有不少死忠,就这六天里,展昭就见过不下三起武力冲突。
如此再这么下去,即便狄青回归平西军,对平西军的掌控恐怕也不如从前了。
就在展昭焦灼查案之时,白玉堂终于回归了。
他第一次,这么期盼五爷的到来:“五爷,你可回来了,包大人他们怎么说?”
白玉堂接过水囊猛喝了一口,才将定计细细说来,展昭闻言,满脸恍然:“竟这般简单?”
“也就是说出来简单,若论你我,就是想破头也想不出来。”
这话,也确实是实话,展昭查案访民情是一把好手,但若论弄权玩政治,却是半点儿不了解,这也是为什么庞迪一句话就能让他不敢随意出手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