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不甘地被人带出衙门,她此刻内心愤慨,甚至觉得所谓的包青天也不过如此。
她苦命的儿子啊,难道真的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吗?
她茫然地走在大街上,只觉得老天无眼,为什么要这么对她杨家,谢祖明明就没有杀人,为什么包大人都不能替他伸冤!
而此时此刻,被埋怨的包公却在跟公孙先生和展昭说话。
“展昭,那哑女的身份,你可找到了?”
“还不曾,中牟县毕竟是大县,县中人口不少,排查还需要一些时间。”
公孙先生见包大人愁眉不展,便问:“大人,可是觉得那杨谢祖的案子有蹊跷?”
“蹊跷算不上,但倘若真是杨谢祖杀人抛尸黑风山,那头颅必然在那附近,衙差为何一直寻不到?”包公回来后,又看了案卷,杨家母子当夜便来报了案,清和连夜审案收监了杨谢祖,杨谢祖若真是杀人凶手,这头颅必然还在附近。
展昭便道:“或许是被野狗叼走了,入了深山,便难以寻找。”
这倒也是一种可能,包公却是眉间愁绪未舒:“本府总觉得,这案子还未了结。”
“既是如此,不妨咱们找人再验一番那王春香的尸身,如何?”
包公却摆了摆手道:“晚了,那王春香的母亲王姚氏对杨家怨怼很深,那次来认亲之后,清和结案,她便将那尸身拉走下葬了。”
……这是结亲呢,还是结仇呢。
但如此横死还已经入土,确实不好轻言挖坟取尸。按照现在的状况来讲,即便是包公,也不能勉强王家人开棺验尸。
“如此,要不要我去牢中探一探那杨谢祖,须知一个男子一刀要砍下一个人的头颅,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包公立刻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倘若这杨谢祖学艺不精,恐怕做不到砍人头颅?”
展昭正在细细研究仵作的查验报告,他指着上面的女尸颈部切口道:“大人你看,这女尸颈部的伤口是一刀而就,可见此人力气极大,且手上功夫不凡,但那杨氏又说次子连鸡都不敢杀,属下心中便有些怀疑。”
确实,如果杨谢祖并没有能力做到此举,那么他绝不是分尸的凶手。
“展护卫,你如今办案是越来越细心了,本府非常欣慰。”包公忍不住夸赞起来。
展昭却有些不好意思道:“没有,黎兄说过,所谓细节决定成败,属下不过是照猫画虎罢了。”
公孙先生闻言,便忍不住打趣道:“什么照猫画虎,展护卫你不就是‘御猫’嘛~”
包公听罢,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展昭:……
第180章 认出
展昭很快就收拾完心情去了中牟县的大牢,虽说死囚不接受探监,但那是对外。作为朝廷四品带刀侍卫,在京中没什么分量,但在县内,展昭是可以畅通无阻的。
于是很快,展昭就见到了杨家次子杨谢祖。
“你就是杨谢祖?”
杨谢祖年纪不大,还未成家,因被惯宠,脸上显然还带着少年人的桀骜和委屈,此刻见狱卒带展昭过来,也梗着头并不应话。
狱卒见之,当即训斥道:“杨谢祖,还不赶紧跪下!这是开封府的展昭展护卫,岂容你如此放肆无礼!”
展昭却抬手摆了摆,道:“无妨,展某非是为审案而来,无需这些虚礼。差大哥不妨到外面稍等,展某很快就会出来的。”
展昭是官,狱卒自然不敢顶撞,便很快去了外间。
“杨谢祖,你护嫂去庵堂烧香,却横生色心,强迫不成竟杀人灭口,此事你可否认?”
杨谢祖原本听是开封府来的,心里起了几分希冀,一听展昭这口吻,当即气得大喊:“我否认了,难道你们就会听吗?”
“我和我娘一直都说我没有杀人,可是你们都说我杀了人!你们听不懂人话,却还要一遍遍地问我,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这态度,倒真不像是杀人的,展昭心下暗道,面上却不露声色,只说:“官府断案,自来看证据说话,本案你有作案嫌疑,且无不在场证明,你没有证据,任凭你说破嘴皮子,也是没法子的。”
“什么证据!我能有什么证据!若我当真杀害嫂嫂,我还会跟我娘来报案吗!”
在杨谢祖看来,倘若他真的杀人毁尸灭迹,干嘛还要多此一举来报案,直接说人跑了,岂非更没嫌疑。于他而言,这顾清和便是个错判的昏官。
“这并不是证据。”
展昭摇摇头,又忽然开口:“你母亲方才在县衙外大放爆竹,就为了见包大人一面替你伸冤,还在包大人面前否认了那女尸是你嫂嫂王春香,她直言你嫂嫂已怀有身孕,此事你可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