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台的时候,负责的老师跑过来尴尬地询问他说:“王思同学啊, 你怎么,你怎么突然加上这么一句话了啊?”
王思说:“什么?”
老师说:“就是有关你们魏老师的……”
王思当时才哭完,一派小心翼翼道:“不可以吗?我就是突然想到了。因为当时魏老师把这件事说得很严重, 我们班的同学都说这样恶心,但是我经过那件事之后, 发现原来不是这样的,所以想分享给大家……致辞不就是要我把, 把我内心想的事情说出来吗?”
那老师还没说话,校长便从身后走了过来, 拍拍王思的背说:“没错, 致辞就是这样讲的,你做得很好。”
那位老师也只能尴尬地打哈哈,都不好意思提醒校长,这次可是连媒体都请到了。
也就好在那个年代的网络还没有很发达,这样的事情学校和媒体稍微沟通一下就能把魏岚的部分盖掉。
但这也只是不想校丑外扬而已, 校长还是当年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校长。关起门来后,当天早上年级主任就开了个紧急会议。
这种一级压一级,压到最下面时的力量最重。
魏岚当天穿得那么艳丽, 也掩盖不了她被批评之后的灰头土脸。最终甚至在强压之下, 主动在班上和许拙以及邢刻道了歉, 言说自己不应该那样去讲学生。
魏岚那时应该是真的被批评得很重, 来到班上的时候眼角都带点泪光。
许拙向来是比较心软的,见魏岚那么可怜的表情看过来,还是捧场一般地和同学们一起轻轻鼓了鼓掌,算是放下了当初的事情。
而邢刻依旧是什么话也不说,不买账的样子。
对邢刻来说,这件事早就在那天多功能教学楼,魏岚拒绝他和许拙接近时就已经画下句点了,往后再多的改变都没有意义。
伤害已经造成,许拙在内心选择了放下,而邢刻则选择了将其永远刻在那里。
两人性格不一,但无论如何,时间也还在往前推进,后来的那一年,魏岚都没有再找过邢刻和许拙的任何事。
等到他们升四年级的时候,魏岚甚至调离了五班,重新去教三年级了。
李老师说是正常的人事变动,学生们心里有信有不信。
刘北辰变得低调了许多,却像之前一样同许拙和邢刻保持距离。而在这个保持距离的过程中,许拙和邢刻的地位上升,可以说是给刘北辰带去了极大的影响。
让他的性格也变得内向了一些,在管理班级的时候渐渐不再耀武扬威,而是学会了妥协和为大家思考。
就这样,时光飞逝。
这群当年入学时还在门口懵懂地排排站,等老师安排座位的小孩,一下就升到了小学六年级。
个子越长越高,思想性格越来越复杂,桌面上的书本也越来越多。
李养秋还带五班,六年时光过去,老花镜的使用频率高了不少,发丝间的白色也越来越多。再站在讲桌上往下看时,一晃回忆起六年前,几乎都要认不出这群孩子了。
许拙这些年的婴儿肥蜕掉了很多,这和他越来越爱户外运动有关。虽然还不是很高,但白白的皮肤和圆圆的眼睛在同学间特别受欢迎,不管男生还是女生都很喜欢他,有些小孩还会笑说他长得像混血儿。
虽然成绩依旧不太好,但美术和音乐,甚至是球类运动都是班级里的好手。时常会管班上的板报,能把很多活动都安排得让同学们心服口服,是个小交际草。
那个罪犯在三年级往后的那个元旦落了网,被判处有期徒刑七年。同当年王思第一次遭遇那样的事是正好过了四年,王思父母喜极而泣。
在那之后,王思也变开朗了许多。虽说长期的影响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他依旧小心敏感,但至少现在愿意和同学们一块玩了,在许拙的带动下,也越来越能融入集体。
最后就是邢刻了。
两年多的时光下来,这孩子变得更锋利了,无论是五官还是眼神。他有时候会和校外的一些杂七杂八的人混在一起,李养秋撞见过几次,也警告过邢刻。
但不管用,邢刻从小就不听父母的,似乎已经养成了自己的人生自己判断的观念,自我主见性极强。只要他想做,没有什么能拦住他。
因为成绩依旧是年级里的前位,所以时间长了,李养秋也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让邢刻不要影响学习就好。
这三个孩子是往三个方向发展的,外向开朗、小心谨慎、冷漠孤僻。倘若在性格形成之后再相遇,恐怕得费一番功夫才能成为朋友,甚至可能成为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