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宝贝重生了_作者:野茫(23)

  这就有点像上一世了,邢刻自己的状况明明更糟糕,却对着只是发烧的许拙蹙紧眉头,在他身边一坐就是一夜。

  那时的许拙还有点害怕邢刻,这人后来实在是太极端了,也根本不懂得表达自己的真实心意,像个刺猬,让许拙忍不住谨言慎行。

  但重生回来后,许拙便没有那么容易担心了。

  没心没肺地朝邢刻咧嘴一笑,哑着奶声道:“阿刻,你脸上换药没呀?”

  最近许拙老喜欢这么喊邢刻,还从来没人这么喊过他,所以一直到现在邢刻也没有听习惯,皱了皱眉头道:“管好你自己。”

  “管了呀,我这不是睡醒了吗?你要是没擦药,得让小胡老师帮帮你,都说了留疤不好看……”许拙一边说,一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随即余光就这么瞥见了窗外的一抹白,哈欠顿时滞在脸上,眼底一亮:“下雪了?这、这么大的雪!”

  邢刻头也没回:“半小时前就下了,他们已经去玩雪了。”

  许拙:“?”

  回头一看,才发现整个教室竟然都没人了,只剩下睡觉的他,和看小人书的邢刻。

  “那你怎么不下去啊?”

  “因为我在看书。”

  “看的什么书哇,我还以为你在等我。”

  “计算……怎么可能。”邢刻视线落在书本上,一板一眼道。

  许拙瘪了瘪嘴,慢吞道:“这有什么不可能,如果是你在睡觉,我肯定会等你的,朋友不就是这样吗。”

  邢刻想说“是么”结果一回头,就看见小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转了个身,抱着椅背,把椅子当木马一样坐着,一双眼睛朝外看,一副想出去又不能出去的向往样子。

  临西是南方城市,很少会下这样的鹅毛大雪,许拙好奇是正常的。

  至于为什么没有像其他小朋友一样,立刻兴奋地奔下去,也许就和他口中朋友的定义有关系吧。

  过去许拙总说想同邢刻当朋友,邢刻其实不算特别明白怎样才算是朋友。

  但是当他看见许拙靠在椅子上,一边满心向往地眨巴眼睛,一边屁股又紧紧黏在凳子上不肯走陪他的样子,突然就懂了。

  原来朋友,就是要时时刻刻待在一起的意思。

  家庭环境的问题,邢刻生性孤僻,不太容易信任人。换成别人他不一定能接受这样的相处方式,但如果是许拙,好像就没有什么不可以。

  太妃糖很甜。

  “下去吧。”邢刻合上书本道。

  “你不看了啊?”许拙诧异道。

  “教室里太暖了,会困,去外面看。”邢刻说。

  “在外面看书?不会冷死吗?”许拙像看外星人一样看邢刻。

  “你去不去?”邢刻回头。

  “去去去。”许拙连忙从小凳子上爬起来,牵牵邢刻的手:“所以阿刻,你最近怎么总在看书哇?”

  邢刻不习惯地收了收手,却没能收回来:“……想看就看了。”

  “会不会变成书呆子啊?”

  “管好你自己。”

  “我……”

  许拙纳闷了,然而话还没说完,外边便传来了李东的怒吼声:“你们再埋我我就要生气了!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小心我使用秘密武器!”

  原来小朋友们想玩堆雪人,但因为怎么也堆不起来,就把李东当雪人堆了。

  一群小孩玩得其乐无穷,在李东的怒吼下笑嘻嘻道:“你有什么秘密武器呀李东!”

  李东还没来得及说话,跑到楼下的许拙就“哈”地一声冲了出去,好像一个小炮弹,直接冲散了李东身上的雪堆。

  小朋友们立刻哈哈大笑起来:“李东的秘密武器原来是出出!”

  “那出出的秘密武器是- -”

  邢刻倏地从雪堆里站起来,许拙刚刚是拉着他一起往李东身上冲的,邢刻可不喜欢这种突如其来的举止。

  然而等低头看见许拙和李东一起,在雪堆里笑得咯咯唧唧的,眼睛都没了,还不忘接那位同学的话,高高兴兴说:“是阿刻呀。”

  邢刻的心顿时就软了一点。

  好半天,才转过脸冷不丁地冒了句:“……呆子。”

  然后就这么拍掉雪,在距离许拙不远处看起书来。

  *

  大雪之后就是元旦,节假将近,无论是孙芳丽还是许清朗,都变得特别繁忙。

  前段时间的清晨孙芳丽还会让许拙坐在车上,推着车送他去幼儿园,尽量同儿子多相处一会。

  可最近的早晨却几乎每一天都是,许拙一上车便被风一样带走。小帽子被吹起来,脸颊也被冬季的风刀刮得一整个扭曲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