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在学校里都没有朋友了,大家都怕我,这样我就能陪你了,这不是你吗?”
邢刻的瞳孔骤然伸缩,他坚决反对道:“我没有。”
许拙却仿佛在自说自话:“既然这些都是你,那身体明明好了不出院,偏偏在我有事不来两天后和我赌气出院的,也是你吧?”
“许拙- -”邢刻愤怒且狼狈道。
“你别凶我,”许拙的眼眶不知什么时候有点红了:“他们怕你,我也怕你的,我想了很久才决定要和你摊开了说,你再凶我就绷不住了。你不知道这几个月我多难受,你之前说你不喜欢男人,你厌恶这种感情,你- -”
邢刻盯紧了许拙。
“你根本就不讨厌,你就是不诚实。但我花了很久才想明白。”许拙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你别看我表面看上去很轻松,但来你这我提前得做好一天的思想准备才能保证情绪稳定。我喜欢你的,你也喜欢我的,我亲你的时候你起反应了,我都看见了,你就是不诚实,不相信我。”
许拙说到后面,声音都有些哽咽。
他其实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坚强,但因为从小就不想把情绪负担给到父母,所以早早学会了掩盖。
他的技巧娴熟,能让邢刻都看不出来。
但他也会有绷不住的时候。
“……别说了。”邢刻收回视线,看向别处,艰难地启齿道。
“怎样才能相信我呢,如果语言不行的话,用身体可不可以?”许拙说:“我可以每天亲你很多次,我保证你让我碰的话肯定能看见我的喜欢,如果你觉得这样没有安全感,那你碰我,我也保证我会很喜欢,这样行不行?”
许拙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拉邢刻的手。
然而还不等他碰到,邢刻就倏地将手收回,皱紧了眉头望向许拙:“你为什么要- -”
许拙不让他说了。
刚刚那番话已经耗尽了许拙所有的腹稿和勇气。就好像他远比他看上去的要不快乐一样,他也远比他看上去的要不勇敢。
许拙从小就懂得去模仿那些自信快乐的人,但戏剧的帷幕是会落下的,他也是会有装不下去的时候的。
再让邢刻多说一句话,他就会崩溃了。
于是他用力亲吻邢刻的嘴唇,因为青涩,甚至磕到了他的牙齿。
邢刻要伸手将他推开,许拙却不愿意。
他甚至不管邢刻会不会腿疼,就那么欺压上去,将自己表皮下的焦虑和恐慌全部用行动宣泄出来。
与其说他在付出,不如说他在索取。
许拙远没有看上去那么坚强,在邢刻重新出现以前,他简直倒霉透了。
他的主心骨早就被生活抽断,是邢刻出现,成为了他新的中心,给了他支撑。
邢刻不能不给,如果不给,他的宝贝就要垮了。
大概是渐渐从许拙的吻中意识到了这一点,邢刻逐渐的,不挣扎了,任由许拙来汲取他身上的温度和味道。
病人的身体根本不好闻,没人知道许拙为什么能对这样的身体陷入意乱情迷的状态。
分离时,甚至同邢刻连出了一条浅红色的,暧昧难明的细丝- -是方才邢刻不愿意吃,而许拙却尝了一颗的樱桃残留。
“你一定是疯了。”邢刻闭上双眼,略有些疲惫道。
“我没有。”许拙凑上去,又小嘬了邢刻一口,将细丝收回,也用柔软的唇瓣再轻轻地碰了碰邢刻的唇:“我很清醒。”
“我活不过十年。”
“那是你不努力,你努力的话,医生说过不止这个数字。”
“至多二十。”
“够了呀。”许拙后撤了一些,仰头看向邢刻,他的眼神里有迷恋的光彩,望进邢刻眼底,让神经惊心动魄地跳动起来:“我这样倒霉的命,能和你相伴二十年,还奢求什么呢?”
许拙趴在了邢刻的腿上,爱恋地蹭了蹭他:“你不在的时候我会很害怕,我家的情况你知道的,没人……没人能给我那么强烈的支撑,我已经被你养坏了。”
“可我的身体是坏的。”邢刻喉咙干哑道。
许拙抬了抬首,将邢刻垂下的手捡起来,放在自己的脑袋上,然后继续趴在他腿上:“有什么关系呢,我成为你的一半,你就可以玩.弄我的身体,把对自己身体的失控感转移到我身上,我也能依靠你生存,这不是很好吗?”
“这是病态的。”邢刻垂在许拙脑袋上的手变得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