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鬼话?我比窦娥还冤好不好?”
沈策端正地坐着,拳头抵在唇边,干咳了一声,看了眼我的脸色,忙不迭把视线挪开,拉住拌嘴的骆以州和谢连溪,强忍着不笑,把两人劝住了之后,又用无比正直诚恳的眼睛看着我:“放心,纪临,我绝对相信你!”
说着,沈策连忙给另外两个人使眼色。
骆以州“啊”了一声,东看看西看看,心虚的样子,然后想通了,微微笑起来,认真地看着我,用着令人信服的口吻坚定地说:“对,纪临。我相信你。”
话音刚落,他立刻拿起那杯咖啡,装作要喝的样子,挡住唇边的笑意。
“……”
我面无表情。
“哇哇,我说你们倒戈好快哦,不像我,我一开始就相信纪临!”
谢连溪十分满意地仰着脑袋,抬着下巴,目光高高在上似的在我们三个人脸上划过,最后,他“啪”的一声拍了巴掌,笑容无比灿烂地看着我们,因为高兴,声音不直觉地提高了些:“那太棒了!”
“我们一起来组成‘蔷薇十字军’的联盟吧!”
骆以州立刻冷漠地别开脸,不和谢连溪对视。
谢连溪毫不气馁,目光随之看向我,笑容灿烂。
我装作没看到也没听见,拉着骆以州站起来,头也不回地立刻走人。
谢连溪的目标很快瞄准了沈策。
“啊……这……啊……连溪……这,要不……你换个名字?”
听沈策的语气,似乎觉得谢连溪还有救。
“可以啊可以啊!……嗯……啊!‘血蔷薇十字军’怎么样?……,沈策?你走干嘛?你干嘛啊?你们干嘛都走了啊?……”
身后传来脚步声。
沈策把手搭在我的肩头,另一只手捂着嘴,看了眼我不爽的脸色,憋不住笑了起来。
谢连溪在身后跟了上来,抱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心态,把骆以州踹他的那一脚踹了回来。
沈策连忙招呼那两个人,笑着说:“后天有个聚会啊,庆祝我的事业有了起色,就单单只请你们三个,要不要来?”
谢连溪和骆以州没什么异议。
后天是安越实验室应试的日子,如果我那天看着他,应该出不了什么岔子。
看着他们三个人对聚会都兴致颇高的样子,我不好扫兴说让他们不要举办。
我能做的,估计只有看好安越,让他们的聚会安安全全地举办下去这一件事了。
我撒了个谎,我说那天纪涯有事找我,所以去不了聚会了。
83、
虽然他们一个个的明摆着不相信,但最后沈策和骆以州还是把他们现在手下能用的人都给了我。
我把他们的联系方式给了季风,由他去查,季风办事速度一向稳当,有条不紊,如今有了帮手后,出结果的时间压缩到了明天晚上。
季风告诉我说:“那些人的特点,非要说的话,可以用一句话概括:属于被生活逼得走投无路了的底层人士。
有的被高利贷逼债,有的家人身患绝症,有的失业下岗,有的被诬陷入狱,有的遇上过天灾人祸。”
很适合作为安越的“慈善”对象,不是吗?
我想起那天晚上的那句“我真是,太伟大了”,觉得一阵不寒而栗。
本想和季风说一些话来嘲讽一下安越,忽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我眉头皱了起来。
“……季风,你的意思,不会是在说,这些人很适合……”
“作为亡命之徒吧?”
“没错。安越手下有很多人可以利用,真的有很多。而且他们可能并不惜命。”
“那你觉得安越他究竟要做什么?”
“……我不知道。隐隐觉得不对劲罢了,还没有眉目。
要不要一起去居民区看看?”
手指点在那个季风发过来的问号上,我忍不住猜测季风到底是什么心理。
我和他自从那次把一切都挑明了后,就没有见过面了,我和他聊天,也仅仅限于在“怎么对付安越”这个方面。
……这句话,季风有没有私心?见我一面的私心和借口?
我还没有做好和季风见面的准备。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季风是因为爱我所以才要杀我的。多么矛盾的现实。
那温情悱恻的七年,三十二次被夺走生命的恐惧和憎恨,分别放在我心上的天平两端。
我现在的心无比冷静和理智,它告诉我:无论如何,我和季风都回不到过去了。
是的,好聚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