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呼唤,黑白相间的田园猫眨了眨灵动的眼珠子,动作轻巧地跳上窗台, 低头放下了嘴里的耗子。它先是动作优雅地舔了舔爪子,然后才“喵”了一声, 算作回答。
那只耗子已经死掉了,它的颈部有牙齿的血洞,身上也有利爪抓过的痕迹, 骨头都漏了出来。
花花舔好爪子, 从窗台跳了下来, 走到杨奕钦脚边转了几圈。
杨奕钦垂头看它,发现对方比一周多前看起来健康了不少, 它黑白相间的皮毛干净柔顺,原来的干瘪身躯也变得圆润了许多。
看来最近的伙食不错。
令人难以置信的事, 这只田园猫的爪子就像铁钩似的,十分坚硬锋利,不仅能抓住巨大的老鼠, 还能稳稳扣住建筑物的外墙, 攀上几层的高楼。
难道是变异肥老鼠吃多了的缘故?
不过从田园猫的外形上, 杨奕钦多少能推测出,它离开村子之后过得很好。当时恐怕只是为了守着村子里的姐弟, 时刻警惕村子里的情况,以便找准时间寻求帮助, 好去救那姐弟两人,才会变得那么狼狈。
现在回想起来, 花花出现在他们面前时, 眼神似乎是审视的它在斟酌眼前的人, 是否适合求助。
这说明它应该能分辨出人的善恶。
杨奕钦半蹲下身,看向这只猫,用和人交流的语气问说。
“花花,你想去找你的小主人吗?”
基地会给十二岁以下的孩子,以及六十五岁以上的老人免费提供食宿,不需要用劳动换取。听说那对姐弟现在仍然住在临时医院的病人休息间,他们惊讶过度又没有家长陪着,在有更好的住所之前,便先暂时交给医护人员看护。
花花摇了摇猫脑袋:“喵~”
居然不想。
那它过来……是专门为了捉老鼠?
杨奕钦看向窗台上脏兮兮的老鼠,继续问:“需要帮你洗洗吗?”
说不定它是一只追求精致生活的猫。
没想到黑猫白头又摇了摇,拒绝了他的提议。
杨奕钦笑了:“难道说,原汁原味有利于习惯老鼠身上的病毒吗?”
毕竟它再也不是家猫了,如果不能适应环境,在险象环生的末世之中,随时都有可能会丧失生命。
这一回,花花竟然点了点头。
回答过问题之后,它再度跳上了窗台,站在窗台的边上朝下张望,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杨奕钦和封霖对视一眼,也走到朝向操场的窗边。
然后,杨奕钦震惊地发现,三楼窗台的下方竟然趴着一串小毛球它们有的皮毛黑白相间,有的则是纯黑色,如果不是睁着圆溜溜的眼珠,在昏暗的夜色之中根本找不到头在哪里。
杨奕钦数了数,墙上一共爬了六只小毛球。
虽然年龄还小,它们也长有和花花一样钢钩般的利爪,此刻正奋力地用小奶爪子扒住墙壁,排成一竖排,一下一下地朝上蠕动。
眼看最近的一只,马上就要攀上窗台的边缘。
花花就站在窗台上,睁大了双眼看着它们,时不时就会轻轻地“喵”一声。不知是在鼓励它们,还是在传授它们爬墙的技巧。
到底是太年幼了,费劲=尽九牛二虎之力,最前面长得最像花花的小猫,才终于成功爬上了窗台。它垂着头走到花花身旁,累得伸出舌头散热喘息。
这是一个好的讯号。
接下来,第二只、第三只……第五只小奶猫都不辱使命,成功爬了上来。
最后一只小奶猫是只纯黑色的猫,它比其他小猫都明显瘦小了一圈,扒着墙壁的动作摇摇欲坠,一点都不稳当,看得杨奕钦心惊。在它只差两步就能爬上窗台的时候,外面忽然刮起一阵强风,本就摇晃的小黑猫几乎快要掉下楼去。
杨奕钦心下一震,下意识就要伸手将它捞上来。
这时,原本只是偶尔“喵”两声的花花忽然站起来,挡在杨奕钦面前,阻止了他试图伸出援手的动作。明白花花是在训练它的孩子,杨奕钦没再贸然出手,但心里头的担忧仍挥之不去,因为小黑猫实在太小只了。
花花看着挂在墙壁上的小奶猫,又冲它“喵”了两声。
霎时,全黑的小奶猫收紧抓子、扒牢了墙壁,猫脸皱成一团,边奶叫着边奋力爬上了窗台。
爬上窗台的瞬间,它仰身躺倒在窗台上,闭上眼睛斯哈斯哈地喘气。其他小奶猫纷纷凑上去,舔它的脑袋和肚皮,像是在夸奖它。
历经千辛万苦,六只小奶猫总算全部安全抵达窗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