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崇砚神色严肃,看他彩排时心脏一直悬着。
一天的彩排结束,回家的路上谢崇砚始终沉默不语。程梵知道他的担忧,说出自己的想法:“只有前面比赛的积分多一些,我后面压力才会小。今天我一共跳了七次,根本没有出事,对不对?”
谢崇砚声音很低:“明天一定要细心,安全第一。”
程梵:“嗯嗯。”
当晚,程梵很早被谢崇砚哄睡着,待他睡沉,便谢崇砚再一次来到书房,开始完成未完成的部分,继续上色。
被木蜡油包裹的木簪多了几分光泽,谢崇砚在上面绘了两只仙鹤,寓意平安。
第二天,比赛正式敲响。
参加比赛之前程梵算了算,SERIY舞蹈大赛冠军和亚军的分差相差很大,如果他能获得连续四场的冠军,剩下的两场比赛便不用再参加,积分足够晋级。
这场比赛对外售票,秦秘书提前为他购到第一排门票。
与此同时,国内关注舞蹈圈的网友们也在留意着这场比赛,包括程梵的粉丝。
但很遗憾,国内没有提供直播的渠道。
后台化妆间,程梵已经准备就绪,墨色长发搭在腰间,仅仅用一根发髻将头发拢在一起,看起来素雅干净。
这时,谢崇砚走进后台。
程梵惊讶:“你怎么进来的?”
谢崇砚:“朋友带我进来的。”
化妆师知道这是聘用自己的老板,识相离开。
程梵问:“你是担心我紧张吗?”
谢崇砚缓缓摇头,从口袋里取出一枚蓝底绘着仙鹤的木簪。
“送给你。”
程梵接过,指腹轻轻感受着木簪的质地,浅浅一笑:“什么时候买的?还挺好看。”
谢崇砚:“要我帮你束上吗?”
程梵点头:“可以。”
谢崇砚抚着他的头发,声音很轻很轻:“这是我自己做的。”
眼中一瞬失神,程梵错愕抬头:“你自己亲手做的?”
谢崇砚低头看着他:“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最近很流行,我觉得你会喜欢,也希望你平安。”
千言万语哽塞在喉咙,程梵双臂轻轻揽住谢崇砚的腰,小声问:“你怎么做的?会不会很难?”
谢崇砚:“用一截桃木做的,还好,并不难。”
直到这时,程梵才注意到谢崇砚受伤的手指,他眸中赫然一震,双手握住抬起:“是做木簪的时候受伤了吗?”
谢崇砚缓缓摇头,温暖的手掌抚着程梵耳朵:“不是。比赛加油。”
程梵始终拽着他的手不愿撒手,快到比赛时间时才轻轻松开:“等我拿到好成绩。”
比赛正式开始,程梵被安排在第三十个出场,顺序为倒数第一。
前面选手表演时,谢崇砚也在认真观看,虽然他不是内行,但是舞者的表现力,他还是可以看出来的。
目前上场的,他认为除了两名实力较强的选手再,几乎没有再能赢过程梵的人。
大约过了三小时,轮到程梵上场。
古筝与古琴声交相响起,舞台上方坠入一架高空秋千,程梵一 袭青衫临风而飘,腰间系着长剑,说不尽的清雅动人,引得观众们发生不小的讨论。
评委们眼前一亮,方才的乏意逐渐消失。
谢崇砚直立而坐,已经没有时间关注他的动作,只关注他是否安全。
墨色长发在风中凌乱飞舞,秋千落入最低端,程梵一跃而下,抽出剑刃与背景的雪月共舞。
这时,导播给了程梵一个特写,毫无瑕疵的面庞干净清雅,一双浅色的眼眸如同皎皎明月下的一潭湖水,清泠深邃。
观众席响起默契的掌声。
程梵的剑刃有力洒脱,颠覆评委对他的初印象,随着剑柄跳跃时,尽显张扬傲然之气。
一切都很顺利,还差最后一次半空飞行。
待秋千而来,程梵稳准抓住,渐渐升至半空中,完成整首舞蹈的最高难度动作。
墨色发丝如锦缎般垂落恣染,那枚蓝色木簪宛如墨水中的一点颜料晕染,让人眼前一亮。
秋千逐渐降落,程梵起身即将跳下去。
但这时,抓着绳子的手忽然滑开,程梵预判发生失误,从将近三米高的空中坠落,掉落在舞台上。
“砰”地一声巨响,谢崇砚心脏狠狠一沉,当即起身告知安保人员自己是舞者家属,需要立刻查看程梵伤势。
安保人员将他拦下,严肃向他索要有效证件。
冰凉的舞台,程梵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在疼着,谢崇砚送他的发簪也随着撞击掉在台上,发丝散落一地。
主办方立刻通知医疗团队,准备上场救人。
程梵没有过多思考的时间,但他恍惚间好像看见谢崇砚在极力向这边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