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洗手间,尤申坐在马桶盖上,把头深深地埋进臂间。
“尤申,你又不是没见过世面,干嘛这么怂呢!”尤申烦躁地抹了把脸。
别人家雌虫,从小就想当军雌,等进部队待上两三年,在军部联谊会上认识个雄虫,把自己嫁掉,或退役或工作,运气好点再生个蛋,一生就圆满了。
反正雌虫里十个有九个都这么想。
但尤申不同,他可不是活在象牙塔中、天天梦想得到雄主宠爱的虫。
他老早被定为尤家产业的继承者,因为相貌不错,小时候跟着雄父东跑西颠时,见识遍了雄虫们真实丑陋的嘴脸,比如把年幼无知的良家亚雌骗上床却不给名分,把睡过的雌性数量当功绩来炫耀,等等。
谁让商界和政坛一样,都是雄虫的地盘,雌性若想出头,就只能拼劲全力去迎合那些手中握有资源,同时还性与色不离嘴边的雄虫。
除了雄父,天底下雄虫都一个模样,每次看他们洋洋得意的样子,尤申就极为反感,可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和他们继续谈生意。
他不喜欢雄虫,一点也不喜欢!
所以,他怂什么怂!他是事业有成的独立雌虫,怎么能被二十岁的雄虫吓到?
他不怂!也不能怂!
尤申狠狠搓了把脸,深深吸一口气。
对,都是雄虫的错。
雌虫到有雄主的朋友家做客,哪个不帮朋友做饭打扫清理的?尤其今天,萨丁不能动,他就更该主动一点,免得自己拍拍屁股走掉,朋友却因为怠慢了雄主,还要受更严厉的责罚。这哪儿是朋友该干的事?
雄虫就好好忙你的,做什么雌虫的事?
雄虫要把雌虫的活都抢了,那雌虫还干什么?
尤申拧开水,哗啦啦的清水浇在手上,清凉使他瞬间清醒。
宽慰完自己,尤申看着镜中腰杆挺直的自己,满意地点了个头,昂着头向外走去。
……
宋白从密封严实的巨大袋子里拿出菜肉,一盒,一盒,又一盒。
忍不住对萨丁道:“你把火锅店搬来了?”
萨丁原地缩了缩脖子,一脸无辜:“没、没啊,我按三虫份点的。”
宋白又拿了一会儿,可算拿完了,摆了满满一桌子,桌上摆不下地上还有。
他粗粗一点,好家伙,十虫的份,绰绰有余。
他挑了下眉,萨丁还是一脸无辜。
行吧,吃不完还有冰箱,冷藏就好了。
宋白从袋子最底层拿出了一个小锅,一个大锅,又一个大大锅。
这是电热锅祖孙开会?宋白陷入了一阵迷之沉默。
宋白不说话,萨丁也不敢问,就沉默着。
正巧尤申走过来,他身材高大,步伐又稳,颇有几分霸道总裁的意思。
只是看见萨丁把最大的锅要挪自己前面时,头发快炸起来了。
“尤申,就等你了!”话音未落,尤申一个健步冲上来,把萨丁手中的锅夺到自己手里。
“你干什么”萨丁没说完,尤申飞快地把最大锅和中锅调换了个位置,然后堵住萨丁的嘴。
察觉到宋白瞥过来的目光,尤申忍着身体的害怕劲儿,打哈哈,“我就喜欢用最大锅,这种吃起爽!”
他紧张地观察宋白的神情,随时准备把刚打好的腹稿都扒拉上去。
不过,还好。雄虫没看多大会儿就扭开了脸。尤申全身的紧张蓦然为之一松,软在垫子上。
也没忘给罪魁祸首萨丁戳一下脑袋。
“你不要命了!”尤申表情很凶。
“怎么了?”萨丁也不解,他在江城时也这个食量,有什么不对的吗?
“雄虫不喜欢食量大的饭桶雌虫,不知道吗?”要不是顾忌萨丁的雄主在这,他一定要趴在他耳朵前大喊。
尤申不知道萨丁这个雌君到底怎么当的,好多雌虫自小知道的常识他一丁点不知道。
算了,谁让小时的萨丁光被肖家主操练,连朋友都没交上两个。他当时强逼着自己在萨丁婚礼前把常识和守则背的滚瓜烂熟,不就是为了这个常识严重缺乏的傻瓜吗。
他们的声吵到了雄虫。
雄虫略带探究的目光投过来,尤申勉强让自己稳住:“我回来了,不好意思啊,麻烦你给我指路。”
这话既是向雄虫道谢,也是在知会好友:我刚才是在你家迷路了,别多想,我和你雄主没一点关系。
不过萨丁那种傻白甜,能多想吗?
“没事。”简单两个字。
尤申还是没忍住,把头偏向了另外一方。虽然雄虫看上去懒洋洋的,没有任何威胁性,但尤申还是耐不住直视的恐怖火力。
还好,雄虫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尤申感觉绷紧的身体都舒展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