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那时的情形,很……很唏嘘。”
厉凌远眉宇紧皱,揽着司清的手臂更加用力。
司清又接着说,“那时候是挺感动的,不过后来查到是她在司风华面前告状,我才被赶出家门。”
笑容逐渐变得嘲讽,司清慢慢脱下自己的外套,朝着黎念巧的方向走去。
他伸手将外套递到黎念巧面前,声音淡淡的,“这件衣服,就当我还给你的。”
“还给我——!?”
黎念巧嘶吼着,“把我赶出出租屋,就是你还给我的恩情!?”
“什么恩情,被你陷害十几年的恩情,还是被你抢走轮椅,让我像个小丑一样在地上爬来爬去的恩情!”
司清将外套用力扣在黎念巧肩膀上,他的语气不再平和,眼神不再友善,而是用冰冷的手死死按住黎念巧的身体。
“你害得我变成残废,害得我声名狼藉,害得我失去了所有……”
“最后把我烧死了,就在那场大火里,你把我烧死了!”
黎念巧被震慑住,她惊恐地想要堵住自己的耳朵,但司清的话语让她产生了莫大的恐慌。
思绪陷入混乱,黎念巧的恶毒却无法消减,她用肮脏的语言不停咒骂着,“那是你该死、是你该死……不怪我的……”
“我要告诉妈妈,告诉哥哥,司清你会遭到报应的!”
司清冷笑着说,“你永远是一副被害者的模样,在烧了仓库之后还能面不改色的对房东撒谎。”
“这件衣服,是我给你最后的回应了。”
司清再次抬眸深深看了一眼黎念巧,他记忆里天真烂漫,曾经是他唯一救赎的女孩。
“我不会像你一样害人性命,也不会在背后搞阴损的小动作,黎念巧,结局会如何,我们一步步看下去吧。”
外套最终还是披在了黎念巧肩头,司清转过身慢慢朝着楼梯口走去,仿佛所有的顾忌和压力全部消失无踪。
他已经仁至义尽了。
没有主动争抢,没有想尽办法揭露黎念巧的身份。
因为司清知道,这个女人早晚会作茧自缚,把自己彻底玩完。
看见司清只穿着一件衬衫,厉凌远斥责他一句,就立刻带着司清回到房间。
看热闹的群众被赶来的保安疏散,街道边只剩下满面阴狠的黎念巧,她的长发散落在面前,所以根本没有人看到她的脸,怒火积攒在心头,她不想现在就给韶家打电话,于是便拨通了几个朋友的电话。
结果这些人一听说她无家可归,又纷纷变了语气,毕竟一个身份不明,还未被韶家承认的女孩,并没有什么利用价值。
这些人连酒肉朋友都不如,个个趋炎附势,黎念巧心里也明白,于是她又给王念雅打了电话。
很快就被接通,黎念巧像以前一样颐指气使,语气十分恶劣。
等到的并不是唯唯诺诺的应和,而是王念雅一句“对不起,我家也没地方。”
黎念巧气得想骂人,“以前我帮你那么多,你真是忘恩负义的小人!”
王念雅声音沙哑,“我不和你讨论这么多,先把那些钱还给我吧。”
“都说了是拿去做投资,你急什么啊?你再这样胡搅蛮缠那我们以后别做朋友了——”
王念雅突然爆发,她痛苦着大喊道,“我父亲去世了,就因为我到处筹钱错过了最佳手术时间,黎念巧你还算是人吗,你个没有心的魔鬼,你不得好死!”
“如果不是司清帮了我,就连我妈妈……也会没命。”
王念雅的声音慢慢变小,最后变得冷漠异常,“如果你不还钱,那我们只能撕破脸了。”
“巧巧,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以后我们不再是朋友了!”
嘟嘟声随即响起,黎念巧愣在原地。
整整十分钟过去,她蹲在地上用最恶毒的话来咒骂自己曾经的朋友,然后猩红着双眸,下定决心。
————
隔天凌晨,天还没亮,厉凌远就接到秘书的电话,匆匆起身准备赶往公司。
他还是选择打了地铺,半夜的时候司清在迷迷糊糊之间下了床,朝着他的方向摸索过来,然后哭着非要和他睡在一起。
时不时就凑过来要亲亲,再不然就是投怀送抱黏糊糊的,厉凌远觉得自己也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再这样下去两人谁也起不了床。
地上虽然凉,但足以让他稳下心神,于是男人起身把司清抱回床上,小粘糕沉沉睡去,睡梦中还在喊厉凌远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