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居然已经下起了雨。
温水笙和季曙鸣也很意外,因为这像是瞬间形成的,没有任何变化缓冲的余地。
天色一瞬间变得非常阴沉,乌云压的很低,沉甸甸地坠着。
暴雨倾盆,他们开着车,像是在海上航行,周围都是漆黑一片的未知水域。
惊雷响起,把天地照得雪白。声音太大,让人的耳膜都有一瞬间的轰鸣。
太大的惊雷,太大的雨,让一切更像是一场浩劫。
这所疗养院原先是很漂亮的山庄,不知道为什么荒废了,周围的开发工作也因此停了下来,所以很荒凉,远离商业区,周围连小商小贩都很难遇到。
而要回到市中心,起码要过一个高速口。
他们现在正在半山腰上面一点,而现在外面的可见度不到半米,是完全不适合继续开车的情况。
更何况下山后不远有一处险路,等他们开下山,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已经封路,这还是在他们顺利开下去不遇到塌方的情况下。
这种突发的极端天气,有时候连预报都不准,更别说凭肉眼或者是经验观察出来。
所以……
季曙鸣瞪大了眼睛,暗骂一声:“白翰他怎么这么他妈的邪门?”
温水笙突然回头,冷冷地看着他,用指节很有规律地敲打着方向盘,但一句话都没有说。
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沈汀连拉下脸的温水笙都没见过,更何况是这样完全在盛怒之中,脸色难看到可怕的温水笙。
他下意识缩了下脖子。
季曙鸣瞪着眼睛和温水笙对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认输,摊了下手,很低又很快地说了句:“我错了行吧,我以后不说他了,连名字也不提他的。”
“你最好记住。”温水笙打开手机,安抚了句面色苍白的沈汀:“我是不可能让小汀回疗养院去的,既然这个天直升机不能开,那我现在联系我一个军\方的朋友,让他开专车过来。”
但是很快,他就愣住了。
“没有信号。”
白翰和陆阳赫在下雨之前,从车上拿走了毯子、扑克,甚至还找到了点干果和牛肉脯。
然后陆阳赫就一边吃牛肉脯,一边听白翰科普了些关于鬼怪的事情。
非常不下饭,吃的非常艰难。
其实若不是今天发生了这一切,若不是天真的毫无预兆地下起了雨。
他只会当这一切都是故事。
虽然他不是无神论者,而且白翰身上的那种安全感太过充足,充足到足以让他不恐惧。
但乍一被证明这个世界有鬼,陆阳赫还是有些难适应。
尤其是在白翰聊家常一样聊起这些事的时候。
白翰问:“当时沈汀有没有具体说他遇到了哪种鬼?”
按理说,这是很异常的现象。
鬼会诱导人走近陷阱,会突然钻出来吓人,再极端点就是杀人。
但通常不会把人掳到另一个地方去。
陆阳赫:“……原来这还能具体的吗?”
白翰:“当然,鬼有好多品种,还有特别美的那种,有机会让你开开眼。”
“不了,谢谢翰总。”
陆阳赫明拒,然后回想着沈汀的话:“沈汀被找回来的时候非常害怕,只说他被一个女鬼带走了,那个女鬼要折磨他要杀他。然后他就被温水笙安抚了下来,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
白翰:“信息太少,我分析不出来什么。”
他干脆也就不想了,把扑克牌倒了出来:“我们玩牌吧,你会哪种?”
陆阳赫想了下。
白翰又说:“我没有骄傲的意思,但我都很擅长,你挑你最拿手的。”
陆陆续续的有人骂骂咧咧地回来了,看到白翰他们正在玩牌时的表情,简直和听见有鬼时的表情没有什么区别。
等温水笙一行湿漉漉地推门而进时,白翰已经换了几种打法,连胜了整整十局。
疗养院里没电,周围没有半点信号,再加之白翰让其他人把手机的电留着,大家连消消乐都不能玩,实在没什么消磨时间的方式。
所以温水笙一进来就看到的是——
十来号人正蹲在白翰身边非常认真地看他斗地主,围成了个圈。
最后离开的人已经回来。
最后一局也结束。
白翰把牌收了起来,看着周围,拍了下手说:“人都到齐了。”
终于可以商量今晚分房间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