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情一愣,随后又笑道:“皇上急召你入京,今日我在你府上又久候不见你,不是去审讯了还能做何?”说着又调笑着望着谢问渊:“莫非是我猜错了,应疏思念嫦衣,适才才从温柔乡里回来?”
谢问渊笑了笑,没有回答。
随后两人又聊了些许,待到更深露重,令狐情不胜酒力昏昏欲睡时,谢问渊才唤来令狐情的随从将人架出了尚书府。
只是,在离府前,谢问渊才出声问了令狐情今日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问题,“
无畏,太子当真病重?”
“嗯?”双颊微红的令狐情眼睛都睁不开,挣扎着想要挣脱随从,寻声望去:“是啊,是很严重,这事,不可说,嗝,应疏也不能说。”
谢问渊笑望着眼前‘昏昏沉沉’的人,见令狐情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胡话,他才开口对令狐情一旁的随从嘱咐道:“照顾好你主子,路上当心些。”
“是,谢大人。”
等人走远,谢问渊才敛下面上的笑意,转身往书房走去。
人,自然是谁都不能轻信的,他也从不轻信任何人。
不知为何,谢问渊忽而想起杭州城门外,那封他从一个叫余周海包袱中搜出的一封家书。
一封一页纸都写满了他名字的家书。
在却江才疑惑地望过来时,他一把捏紧成一团废纸,没让旁人见着其间的内容。
“那是我东家写给亲人的家书啊!我千里迢迢从茂江带回来......这、这该如何是好,怎么给钟哥交代啊!”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待会儿继续!
第53章
大朝中风云如何变幻,在钟岐云船队离开茂江驶入琼洋后,都与他无关了。
就算他心头有丝牵绊,如今海上的局面却也容不得他分心,比之朝堂上的尔虞我诈,海面的波澜却也令人琢磨不透。
一路往南,气温越高,空气也越发湿热,茂江时穿的夹袄早已换做短衫,更甚至不少船工受不住热,连短衫也不愿穿,赤着臂膀上身,就这么干着活。
倒是那张枕风,钟岐云原以为这人敢跨琼洋远度詹城,那必然对海航有些了解的,但哪里曾想,这人上船不过两日便受不住海上日子,上吐下泻不说,更是整日呆在舱中休息。
直到过了七八日,稍微适应一些后,且才离开那船舱。
张枕风确实只是仗着胆大就这么入了海,他虽知海上不比江河中安全,可到底未曾经历过,所以具体如何只是听说。
这次入海,说不上波折但也谈不上顺畅。
只是张枕风没曾想,等他刚适应海中船只那般摇晃,走出房门的第二日,船队便遇到了大风骤雨。
也就那一刻他便明白,大人到底是为什么怕这一汪墨蓝大海了。
前一刻还风平浪静,他以为这样便是好的,正待感受下难得的平和,却哪知钟岐云立即命船工给所有船只做好防风暴准备,将蓄水木桶、皮囊蓄水于船底负重压舱,并命掌舵调转方向,收起风帆,全力摇浆往来时的方向返航。
待船只即将赶到一处临近的岛礁,钟岐云下令抛锚避风时,大雨巨风便滚滚而来。
前后不过两个时辰,刹那之间大雨、暴风、巨浪一齐推向大船,船体随浪摇曳,又被风吹得倒向另一侧,翻转摇动,往日里乘风破浪的它在这茫茫大海中,也只能任这海浪随意摆弄......
壮丽却又蕴藏着无边的恐怖,张枕风想,这般画面真乃一生难见,更是毕生难忘。
他甚至几时晕了过去都不记得,只知道那会儿他面色只怕惨白,钟岐云才会伸手将他拽住,不让他因船只颠簸摔进无边大海。
也是这时,张枕风才明白,钟岐云能在短短时间里挣到这些家业,凭借的不单单是胆量,更有着关键时刻保命的见识以及果
敢沉静的决断。
若不是那时在众人莫名时,他当机立断指挥返航的话......后果难以想象。
那日之后,天朗气清,张枕风对钟岐云也多了几分认识。
张枕风对钟岐云的态度如何变幻,钟岐云不知道,琼洋往南这片,钟岐云说不上陌生,毕竟上辈子跟着家里人来过许多次,但年代不同,有些方位他也一时拿不准,只能按部就班指挥着每一艘船的掌舵按照他的方式越过暗礁区。
钟岐云时时刻刻紧盯方位,按照十天一补给的节奏,在如今风速不大的时节,才在二月中按照那几个詹城商贾给的位置,还算完好地带着十二艘船驶到了詹城近海。
詹城,名为城,实为国,按大说法,便应当唤作詹城国,该国为詹人所建,自号詹婆。地当大连接东南亚、西亚等地的海路要冲,从事海上中转贸易,获利甚大,所以詹人都是剽悍的航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