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钟家之前,海上的活动的除了一些贼寇,也就只有一些渔民到近海处捕捞些海货,这些数量太少又不好管理,大一直都忽视了海上营商的税赋。
但是如今钟家船队的兴起,这半年来不少人见着海上有暴利可图,便跟着一同行了海,建了船队。
而谢问渊现在提及海商税......
大殿上何人不知当今国中最大的海商是谁?不就是那钟家的钟岐云吗?谢问渊突然提及收税,那也就相当于喊钟岐云把钱拿出来啊。
谢问渊这是和钟岐云有多大的仇啊,要这般拿他开刀。
刹时,殿中大臣心下唏嘘,都悄声议论起来。
谭元雍眯眼瞧了谢问渊许久,他心思百转,但还是说道:“丞相提出海商税,应是有其缘由的,待丞相先说说看吧。”
谢问渊点头应声道:“海上船队如雨后春笋般的涌现,但无论是船队营商、管制、亦或是税赋等等都未有一个府衙去辖理,无论是营商门槛、出海航行、营商经商等等都完全脱离了府衙的管制,任由海商随意作为,其危至少有三,”谢问渊顿了顿,继续道:“一则,百姓人人皆知海商暴利,却忘了行海实乃危机四伏、困难重重,如今朝廷不管制,任由百姓驾着一艘小船就入海行进,那就是置百姓安危于不顾,前日刑部上报的奏折中便提及近月海上失了踪迹的已达三百二十人,皆是各家各户能扛善拼的壮年,算来已近去年人数的二十余倍,如此下去,行海再是好事亦会变作灾难。”
谭元雍听了,蹙眉道:“都是家中壮年,那般这
三百二十户人家只怕衣食难保,丞相继续说吧。”
谢问渊听罢说道:“二则,海商扩展迅猛,各地府衙若不知晓船商状况,海上势必变作某些不法船商谋财害命的温床,长此以往失了朝廷管控,若势力成结,不单使得营商失了序,亦是给朝廷留下难以调和的隐患。”
“三则,海商暴利但赋税空白,于理不合,将其纳入赋税管制,不管是为国为民或是为公为正皆是必然,待赋税充盈国库,便能以此购买米粮,帮扶天下。”
谢问渊说完,大殿上就没人说话了。
谭元雍扫了一眼大殿上的各个大臣,待瞧见令狐则皱眉,他出声道:“中书侍郎可有要话要讲?”
令狐则闻言上前一步,回道:“回皇上,微臣不过是有一事想问问丞相。”
谢问渊:“令狐大人请讲。”
令狐则向谢问渊微微拱手,道:“大朝农户近百之八十,商贾只占百分之十,而其中海商更是微乎其微,就不知丞相预备收取多少海商税,还能抵得过国中上下数万万农户降下的税赋?”
令狐则说完,殿中的大臣不少也都交头接耳说着:“是啊,海商尚且只有那一户,怎么可能靠着着他一户就能抵消那般多的农税。”
“有甚不可,粮米一斤不过三文,其量虽大,但价钱低廉。”
“可那是百之八十的天下粮米啊,一户虽少,但数万万户就不可斗量了。”
“张大人此话差矣,丞相说是降税,又不是说免除税赋!”
“即便如此,那亦不可能的,若是真这样作为,说不得国库不单米粮不足,就连银钱也是不足了。”
大殿上一言一语,争吵不休。
谢问渊倒也不急,就这般听着他们吵闹,等吵得座上的谭元雍气极拍了御榻龙椅扶手,谢问渊才笑着说道:“臣前日想到这个法子时,也是同诸位大人一般心下怀疑,所以之后臣就让户部尚书冯大人做了一番推演。”
说着他瞧向谭元雍,道:“皇上,能否请冯大人将推演的结果告知?”
谭元雍瞧着谢问渊,连推演都做完了,哪里会是方才他口中所提的不甚成熟
的法子?谢问渊这是早就备好完全之策势必要将税赋做一个更改啊。
谭元雍不动声色,他只说道:“那便请户部尚书说说吧。”
冯评闻声,又在前走到大殿正中说道:“臣受丞相所托,以去年国中赋税为本,做了一个推演,重洪二十四年,我朝岁入五千万两白银,但农税只占其十之二三,粮米换算银钱即一千二百三十一万余两,现行农税农户税赋三十三赋一,若是降至四十赋一,则年岁入约壹仟零壹拾六万两,减少约贰佰壹拾伍万两,月均十八万两白银。”
冯评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一直跟随谭元雍的尚书省侍郎周铤说道:“十八万两......钟家行海那小小一块的赋税能越过十八万两去?”
谢问渊睨了他一眼,然后说道:“恐怕有一事诸位大人还不甚清楚,虽说眼下最大的海商是钟家,但却并不是真的只有钟家一户,诸位大人可是知道,自从钟家那几处海港通航后,上一月有多少商贾行海?诸位可又是知道茂江、杭州、松江等地已经出现了外邦行航前来营商贩售的商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