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元雍这么一说,堂中果然安静了下来。
谭元雍扫视了四下的官员,问道:“如今你们且说说心下想法吧。”
门下省侍中令何勤衍道:“不知其余兵士还有多少人,又在何处?”
甄先轲探身指到求成以东五十里的云青城,道:“最近的就是云青了,守将蒋虎品领军八万驻守在此。”随后他又指向城西南一百余里的昌泰州,“其次便是这里,由张盘将军领军十二万在此。”
“那些垮塌的碎石可多?能否从后方清运之后,让大军退回?”
甄先轲摇头:“动不了,亦来不及。”
之后又有好几人说了各种策略,却都在议论中驳斥了。
谭元雍许久长叹一口气,闭了闭眼,也是这般时候,他才亲身感受到,朝中实在没几个将才。
令狐情思量许久,还是问道:“那又能否调遣云青守军绕道山脉之外,让张盘将军领五万大军直入西北,形成合围之势突袭回鹘、慎度军兵?”
甄先轲想了想,也拿不准,他想谭元雍耳语两句,而后谭元
雍点了点头,开口向谢成问道:“原本不当叨扰谢老将军,但今日事急,就不得不请老将军来一趟了,”谭元雍恭敬道:“不知将军觉得无畏所提之事如何?”
谢成坐在椅上道:“若是夏日军队能急行急攻这般倒也算得一个法子,但眼下西北处处大雪,两处守军行进困难,就怕到了山脉两侧也无气力与守在那处的回鹘打一场了。”
谭元雍又问道:“那,老将军可有旁的法子?”
谢成想了想,倒也没说话,反倒望向了谢问渊,问了一句:“说来,当年丞相还在将军府随军去西北时,就曾在城驻守三月,应当很是清楚那里的境况,不知现在丞相可有想法?”
谢成话说完,朝中大臣都有些惊诧的望向了谢问渊,他们虽知谢问渊年少时被谢成逼着随军,但却不知道这些细节。
谢问渊听了,望向谢成,心知谢成心下已有法子,但却是故意这般问他,想看看他是否丢弃了这些行军打仗之事,按理如今他的身份应当避讳一些,但他还是说道:“方才诸位大人提及的法子十余个,但说到底也不过‘退’和‘救’两个意思。但臣想来,既然城山脉是个碗,眼下堵了底的守备之处,那碗口比之广袤的西面不就是一个天然守卫之地?西北军何必退呢,守住山口,伺机反攻而去不是更好?城山口落石再多,那也不若山脉巨大,与其绕道山脉舍近求远,不如就让蒋将军领军从山口后方清理能动之杂石,随后从山口增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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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谢问渊这方略说完,堂中各官员乃至盛宁皇帝的谋士都怔楞了许久,似乎从未想到还有这般的法子,也似乎从未想到这样的计策竟会出自谢问渊之口。
旁边得人不说,作为老将军谢成却不能跟着沉默,应当说,在他听到谢问渊提出与他心下所想相同的方略时,他心头闪过一分慰藉,同时亦留下一声叹息。
若不是非得做这文官......
想到这处,谢成却也知命途既已定,再也不可能更改,他望向谭元雍说到:“皇上,老臣以为此法行得通。城山口虽似碗状,但这‘碗’口却算不得大,也是一个方便进出之地。与其困守那处想退路,不若以两侧山脉为庇护,主动进攻。”
其实谢问渊方才还未说完,谭元雍就明白,这是如今最好的策略了。既然路口狭窄躲闪不及,不若反之。
他望着那处说完之后就不再多言的谢问渊,许久才向堂中人问道:“各位觉得如何?”
何勤衍率先回应:“臣也以为丞相所说之计策可行,军中除了战力,要紧的还有军心,现数万军兵被困于山口,前方回鹘、慎度大军虎视眈眈,后方撤退不得,如此一两日倒是无碍,但时间过长,比军旗先倒下的,只怕是军心了,与其让军兵在那处困守惧怕,不若一鼓作气寻机而反。”
谢问渊听得瞧了瞧何勤衍,管了几十年的皇城守备人,的确比之其他的文官看得清。
何勤衍这么一说,谭元雍身侧几位谋士也一一说了心下见解,分析着如今被困军兵之境况,又商议了一些进攻之计策,随后越是谈论越发觉得此计可行。
如此过了一个时辰,谭元雍终于排版决定,让侍中令何勤衍代笔写下旨意,预备令人立即快马加鞭送往西北。
只是此时谢成却忽而犹豫着开口说道:“皇上,老臣已不是这大将军,按礼法离朝的官员不当在议论朝事......”
谭元雍听了,温声应道:“谢老将军莫说这话,若非将军因战重伤至此,大将军如今当还是你,而且今日是朕请你过来,算不得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