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就跟着一同前去。
大将军营帐内,谢问灼已从卫兵那处得知丞相带着圣旨前来,他挣扎着想要爬起,但奈何失血太多,身子疲惫得很,还未爬起,谢问渊就进了账房。
谢问渊瞧了眼谢问灼的面色,微微垂眸说道:“将军身上有伤就不必起身了。”
谢问灼望了望谢问渊,也没有拒绝。
谢问灼身上有伤,眼下夜又深了,他们一行长途跋涉多日没有歇息,谢问渊也不再多说旁的。
待谢问渊将诏书宣读之后,交予谢问灼,他就与蒋虎品等人一同离开。
丞相来营,许多东西还未备下,方才预备商谈之事,就暂且搁置。
直到隔日一早,谢问渊起身后,侍卫就前来予他说蒋将军等请他前往议事营。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支持~
第181章
已经二月,西北还冷风似刀子一样刺人得紧,谢问渊穿着墨色绒袍,且才走近议事营帐,就听得帐中议论声音。
其中数吴粗犷声音最是突出。
“皇上令丞相来军中,究竟是怎么个意思?圣旨说是谋士,可哪有派个官职比大将军还高上半级的谋士来的?听个文官纸上谈兵不成?”
蒋虎品原本就是谢问渊是旧识,听得这话,他不悦道:“文官又如何?吴将军是忘了十二月揭云得胜是为何了?”
揭云一战,吴就是采用了京中送来的密信,诱敌深入揭云山谷,然后伏兵瓮中捉鳖,也是这一次让西北大军在两国重兵重压得以喘息。
信是以帝王之令下达的,信中伏兵数量、诱敌的方位、时辰、攻袭的方略都算得清清楚楚,其间透露出谋划之人对揭云等地的熟识,恐怕连谢老将军也比不得。虽没有告知这是朝中哪一位献的计策,但谢问渊熟悉的人都瞧得出,这必定是谢问渊的手笔,当年谢问渊随军时,第一个去的就是张盘驻军的揭云。
吴不知这些过往,他哼了一声,说道:“这又与丞相有何关系?朝中不单丞相一人,还有谢老将军在,依我看啊,这计策定是谢老将军定下的。”
章洪瞥了眼吴并不说话。
“揭云的策略是谁提的,甄某并不清楚,不过,解城之困的法子确是丞相。”甄先轲虽说是谭元雍的人,这些他也并不遮掩。
第一次听得这事的吴双目圆睁,惊诧:“什、什么?!”
甄先轲道:“皇上能让丞相来西北,必定是有缘由的。”
吴皱眉,以他对文官的了解,哪个不是眼高于顶又傲气非常?嘴里口中尽是说些什么能“四两拨千斤的妙计”能以一当千的“迂回”战术,只会纸上谈兵,不知打起仗来重兵压迫之下,什么计策都没了用了。
城一战的策略,根本没有一点文人那般迂回婉转方略的痕迹,反其道而攻之的办法果决得很,实在不像是文官能提出的。
吴心下还是不信。
他想了想,说道:“就算是真的,那好,我就问你们,若是战场上丞相和大将军意见相左,当如何决断?咱们是听从大将军还是丞相的?”
“自然是听大将军的。”
说话的是谢问渊,他掀开营帐的门帘,走进了议事帐中。
众人听得,都一同转头望去,只见着谢问渊解下绒袍递给一侧的随从,然后走到了沙盘之前,道:“圣上的意思是从今日起,我便是与甄大人一般的谋士而已,不是什么一品大臣,诸位亦不必拘礼。吴将军您且说说,军中不听从大将指令,作战之方略不由大将决断,还要作甚?”
吴被这话堵得面上一僵,梗着脖子憋红了脸,撇开了头不愿去瞧谢问渊。
谢问渊听说过这个吴脾性急躁,有什么就说什么,又有些不服大将管教,他常年在大至北严寒之处戍边,行事粗犷,领兵也是如此,但也因着这不拘小节的性子,颇得手下士兵的推崇。
知道如今不是任由吴与他生出罅隙与他对峙的时候,但谢问渊却没再多说。
昨日来得太晚,没能与蒋虎品等人问礼,在谢问灼到营帐前,谢问渊与几位旧识短短地问候了几声,等谢问灼换了伤口纱布与白兰赶到营帐,议事就正式开始了。
此前在京中对战事虽了解不少,但没这般全面,在听得慎度近日已移兵至城东北的嘉和城时,谢问渊开了口。
“从此前的战事来看,在与回鹘、慎度对峙时,几次败了,有一个缘由就是将士看不懂慎度国的排兵布阵,本与回鹘僵持不下,就忽而被慎度没有章法的攻击打乱了,乱了阵脚自然胜不了。”
蒋虎品:“在落雁城时我曾与慎度对战,的确是摸不透他们的阵法。”
谢问渊听得笑了笑:“慎度本就没有阵法,蒋将军怎么看得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