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多的市场还不如下午那会儿热闹，但也还是不少人了，有下班的上班族，还有接孩子放学的顺便过来买菜的家庭主妇。
“岁哥, 今天晚饭吃红烧鸡翅，或者糖醋里脊？”毕竟还有另外一个人要吃饭, 自然也应该询问一下对方的意见。“然后红烧豆腐可以吗？我记得你好像能吃辣。汤的话就冬瓜汤可以吗？嗯，要不要再来一个荤菜。”
许的口味比较混合，甜口咸口辣口都能吃上点，何岁和他也一样, 只是更偏辣一点, 不过许也不确定，因为太久了。
平时许一个人的时候大概也就一菜一汤, 有时候加班太晚了懒得动就会买现成的，他不清楚何岁现在的饭量，但应该是比他多的。
“水果有什么想吃的吗？”许贴心的提出备选，“香蕉橙子或者芒果葡萄？”
“岁哥？”
何岁还没反应过来许在和他说话，下意识点头，“可以可以。”又觉得会不会有点敷衍，跟着补充了一句，“我都听的安排。”
“那好吧，如果我选到你不喜欢的吃的就要告诉我哦。”
说这话的许正在挑菜，拿着夹菜的夹子挑挑选选着新鲜的青菜，一面时不时和老板交涉一两句，问问价格。
比起夏天，冬天的时令水果蔬菜就要少很很多，不过现在时代发展迅速，哪怕是在冬天也能买到非时令的果蔬，就是稍微贵一点点。
“那好吧……那岁哥帮我拿一下袋子……好的谢谢。”许指着被商家挂在一边的透明塑料袋，拿到手以后习惯性的说了一句谢谢，
等说出口才反应过来的许先看了眼何岁的脸色。
“这样，我感觉我像个坏人一样。”何岁帮忙拉开袋子，这样许往里面夹鸡翅的时候就会更方便一点。
“和我相处不用这样的。”何岁明明有好多好多想对说的话，可那些话到了嘴边又通通卡在喉咙处化成万千复杂的一句，“。”
“岁哥，大概就这些，你看够了吗。”
农贸市场人来人往，何岁的耳边还有各种大妈讨价还价的声音，各种男女老少说话交谈的声音，不同的年纪，不同的口音。
嘈杂又热闹，却又充斥着满满当当的烟火气。
这是何岁很久很久都没有体会到的热闹，毕竟监狱里面规矩很多，每天的作息时间都是有严格的划分，不可能让服刑人员这样自由喧哗。
何岁原本坐不住的性子慢慢就磨成这样。
“给我吧，我帮你拿着。”
何岁手里沉甸甸拎着的好像不是菜，是爱。
胸口的暖意逐渐蔓延到四肢，又酸又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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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分开的七年来，何岁不止一次幻想过以后出去和见面的场景，可没有一个场景如眼前这样的生动鲜活，真实的许比他想象的还要好。
他的想象力还是太贫瘠了。
许第一次给何岁做饭还是在高一放假。
何岁知道他妈妈要回外省老家，只留许一人在家以后，他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搪塞家里人，又哄许说什么他家人不在家，他把钥匙弄丢了，没饭吃好可怜的之类的鬼话。
许信了。
彼时还穿着校服的两个人差不多也是这样的场景，一起买菜，许挑着菜，何岁跟着后面拿袋子。
那时候两个人还在镇上，卖菜的大妈认识许，笑呵呵跟他们打招呼，说和同学一起啊。
许腼腆的微笑点头，和那个大婶问好。
当时的何岁不满的哼了一声，心里暗暗反驳，什么同学，他明明是男朋友，还是自己答应的男朋友！
虽然许的答应在很大一部分是应付，是被他吓唬着答应的，可在何岁看来他就是答应了。
十几岁的何岁说话想什么就说什么，不止一次不正经的叫许老婆之类专门来逗许的话。
“我不是。”
他这样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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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做饭的时候，何岁不会只在旁看，也会过来打打下手。
“岁哥，你过去坐着，我来就行。”
何岁不动如山，他真的太喜欢这样和许待在同一个空间了。两个人做着同样的事或者什么都不做，光和许待在一起就已经足够让他觉得惬意万分。
这种一转头就能看到自己喜欢的人，是以前何岁经常能梦见的场景。
“岁哥，你尝尝咸淡，味道还合适吗。”
料理台边的许夹起一小块豆腐送到何岁嘴边，刚从锅里出来的还烫得不行，何岁面不改色吃下，“味道很合适。厨艺越来越好了。”
“也没有啦。”
许穿着暖色系居家服，踩着毛绒绒的拖鞋，系着格子围裙，因为要做饭所以把略长的头发用一根小皮筋扎了起来。
一个可可爱爱的小啾啾在后脑勺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