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时间, 何年今年是上初一还是初二了？许并不打算理他, 小孩子就这样，越是理他给他脸色，他越要反着, 不理他他自己也就消停了。
因为是独生子女，许以前还很羡慕别人有哥哥姐姐，但是长大后就没这样想过了。
差不多在许以为他们两个会保持这样的相处模式到何岁回来，他打算上楼睡觉前和他说了明天他要上班，让他在家不要乱动东西, 不要乱跑, 他哥说了到时候会送他回去，然后饿了他给他点外卖。
许正在想还有什么需要嘱咐的时候。
“你知道吗？我以前很崇拜我哥的，觉得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我小时候还想以后要当他那样的人，他那辆超酷的机车还是他自己动手改的, 我爸说他学什么都很快，除了学习。”
“现在那辆车都还在家里停着, 我上次和他说想让他再载我一次，他沉默了说，他没空，又说他驾照还要一周才下来。”
“他变了…”
“我不喜欢现在的何岁。”
许看不到自己的表情, 问也不知道他的脸色是不是很难看, 但他搭在扶梯上的手却是不自觉的渐渐收紧，心脏处的疼细细密密冒出来。
“许。”何年看着那个长相秀气的青年完全僵住的背影继续说, “我哥之前那件事，和你有关系吧。虽然他不肯说，但是他那个态度就很明显了。”
……
这真是连一个小孩子都看的出来的事情啊。
何年没说什么，但是这却比指责还要让许难受，他遇到什么事都总想逃避的条件反射动了。许没听到一样。
他答非所问：“我去给你拿床被子。”
何年本想再说几句，但不知为何看到那个人的表情后突然就说不出了。
因为许看上去真的真的很难过。
抿着唇还是止不住的轻颤，手不自觉捏紧衣服，白天的时候还亮晶晶的眼睛这会儿暗沉下来，像一颗星星被蒙上尘埃。
拿被子给的时候还同手同脚。
年仅十四岁的何年其实根本注意不到那么多细节，不过是出于一种天然的直觉，他觉得不能再说下去了
这次的离家出走都是有计划有预谋的，何年一来想看看那个把他哥迷得家都不要了的许到底长几个眼睛几个鼻子，二来他只要来了，他哥必须得送他回去，这样也间接达成了带他哥回去的目的。
结果等见到了许，何岁才好像想起以前好像见过他，不过时间太久记不太清了而已。
原来是他啊。那个小时候给自己糖，会半蹲下来和他说话的那个小哥哥啊，那个一开始被他叫成姐姐的…小哥哥。
[算了。]
“… 谢谢。”他的意思是被子。
“哦。”许慢吞吞的上楼睡觉，“你有什么就叫我啊。”
后半夜何年听到许在跟谁讲电话。
但是十有八九是和他哥吧？
啧，这个大人怎么这样啊，居然还玩告状这种小学生都不玩的手段。
何年决定收回之前觉得许还不错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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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岁因为何年的关心，回来得更快，甚至都没有和工作室的人一起。等许下班回来的时候就已经看不到那个总喜欢装大人的小孩了。
只看到何岁在房间里收拾着卫生的背影，听到房间有了动静，他停下手里的动作和许打招呼，“，回来啦？”
许一眼就注意到他眼下的疲惫，甚至都不需要特别注意，他眼下的黑眼圈看上去就是没睡好的证据，以及下巴冒出短短的胡茬。
这些都太明显了。
“？”何岁自顾自的解释，“我送他回去了，也告诉过他以后不许来了，昨天真是麻烦你了。”
“你怎么没在家里多待几天。”
许放下手里的塑料袋，里面是他回来的时候顺便去菜市场买的水果，他进厨房的时候看着煤气灶上已经温着的饭菜。
一时鼻子还有点酸，他继续默默的打开水龙头开始洗手。
“嗯。还有事就没待太久。”何岁笑，“这不是因为想嘛。”
“有没有想我呀。”
“嗯，有。”
许走到何岁跟前，牵着他的手拉到长沙发前让他坐下，又在何岁完全不明就里的疑惑眼神中，引导着让他躺自己大腿上。
曾几何时，何岁和许还是同桌的时候就很躺他大腿上，主要就是为了看许脸红的样子，很白，害羞的时候最先红的是耳朵，然后是脸，最后是脖子。
当然除了上面的原因外还有一个，何岁喜欢闻身上的气味，喜欢一个人就会想和他更亲近，想时时刻刻挨着他，傍着他。
人之常情，大家都是这样的。
只是这还是第一次许如此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