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们还记得以前那…小子吗?哈哈哈听说他又犯事了,又TM进去了”
说完几个人一齐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声。
“哦…想起来了,是他呀,我就知道那东西安分不住。”
他们说的那些人那些事,许都不知道,所以一句也没插,安安静静的吃他的饭。
听到他们说哪个狱警收了谁的好处会偏袒谁,里面的烟是硬通货,聊起几号寝室的谁之前拽得很,进一趟监室后,出来就知道夹着尾巴做人了。
“监室……是什么啊。”
“哦,在里面违纪犯错就会被关监室,也就是小黑屋。”崔义解释道,“里面没有监控,所以只要不出人命,狱警就可以在里面随便……”崔义顿了顿,特意换了一个很微妙的词来形容。
“…教育?”
许也领悟到了那层意思,这次的“教育”肯定不会是什么温柔的讲道理。
他心里稍微有点不是滋味。
一个染了头发的,好像叫什么邢亮,他又问许。“说起来,何岁也进去过好几次呢,弟妹想不想知道以前……”
“咳咳……”
邢亮的话被何岁刻意的干咳声打断。
接收到他眼神威胁的邢亮也懂事的闭上了嘴:“行行行,行行行,我不说了。”
“,吃东西。”
何岁给许夹了一筷熟了的肥牛卷。
可能是因为之前他们几个吓到了许,导致许特别粘何岁,何岁去那都要跟着。
“我只是去上个厕所,我很快回来。”
许小幅度的摇了摇头。
那些人他一个都不认识,要是何岁走了他怎么说话啊,和他们聊什么啊,他得多尴尬啊。许想想都觉得窒息。
最重要的是,许还是有点怕他们。
于是他抓住何岁的衣服,亦步亦趋跟着他。“我也要去。”
崔义用嘴型和何岁调侃:真够粘的啊。
何岁克制压下带上扬弧度的嘴角,他其实挺喜欢这样粘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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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跟何岁在一起,许就觉得自己仿佛一瞬间成了三岁小孩,走路的时候要挽着何岁的胳膊,没骨似的挂在何岁身上。
他越发变得娇气起来,连平时磕到碰到那种微小的疼痛都突然变得难以忍受。
路上看到别人手里拿着冰淇淋,就轻轻摇晃着何岁手臂,尾音的语调拖得长长的,黏黏糊糊,假模假样的撒娇:“呜呜呜,我也想要那个冰淇淋…别人都有,我也要…”
真的就是……幼稚得没眼看。
也幸好是许的五官还算嫩,不至于太辣眼睛,当然何岁本来对就自带八百米厚的滤镜,那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他连声回道:“好好好。”
许就是真的还是个三岁小孩的时候都没这样和妈妈撒过娇,反而等他二十几岁了,长成一个成年人后,居然在另外一个男人这里过了一把当小孩子的瘾。
把那些他小时候那些没能撒成的娇,没能耍成的小性子,通通都用在了这里,而何岁也全盘接受他的全部。
在外面许必须是一个成熟的大人,可在何岁面前就完全不用。
因为被爱就有了无所顾忌当小孩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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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他做了一个很美丽的梦。
长长的走廊长满了齐腰高的柔顺青草,各种颜色的叫不出名字的花儿点缀其中,墙壁里爬满藤蔓,阳光明媚之间,雪白的云朵慢悠悠从天上飘下来。
这是一个仿佛油画一样的世界。
许躺在其间只觉得自己突然变得轻盈万分,只稍微一阵风吹过,他觉得自己会跟着风一起飞走。
他在做梦,梦里的许也清晰知道这是梦。既然是梦,那还有什么可顾虑的,他放声的大叫大笑,声音传出去好远好远。
他闭上眼睛,等再睁眼时又突然变得好小好小,小到能睡在花蕊之中,花瓣亦成他的保护衣,嗯就这样,自己要藏起来,自己要躲起来,这样才能给许更多的安全感。
只是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是什么呢?
不记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但是总觉得心理空落落的,他好几次下意识向旁边看去,就好像他身边本该有什么一样。
而且莫名他觉得好冷,说不出来的冷,就好像他原本不该这样冷的…
许从睡梦中醒来时他正枕在何岁的臂弯之中,何岁的手哪怕是在睡梦之中也是紧紧扣在他腰间,许略有点艰难的起身去拿床头柜充电的手机看了下时间。
黑暗中突然亮起的屏幕有点刺眼。
凌晨两点十六分。
他仔细去听外面似乎是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雨点子拍打在窗户的声音,以及风吹过树叶发出的。
因为降雨空气中的温度比平时低一些,可被窝的温度却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