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好了?”傅金池从下往上望着他,“我可以再等等。”
丁老先生如今见到他们俩在一起,大概已经消化得差不多,看破也没说破,还跟傅金池打了个招呼,问什么时候回来的。傅金池应对得漫不经心,给严子书把扣子多扣上一颗。
人的想法一会儿一变,傅金池多半不知道,他早上还在认真地思考,如果将来分手怎么办。但严子书这会儿又觉得,这样下去就没完没了了。
左右永远有那么多要担心的事,但是你看看别人,大把的人,闭着眼也敢往婚姻的坟墓里跳,前赴后继,众生皆苦。他们二人,也不过是蜉蝣两只,世间哪里有万无一失的道路呢?
严子书环住眼前的人,暧昧地放缓了声音:“我想你了。”
这一句和早上那一句意味又不太一样,傅金池笑了一下,眼神已变得幽深。
他毫不犹豫地翻身起来,压住严子书,轻轻吻了上来:“好。”
“不过这个时机不太好。”严子书指他白天要转移财产的事,“像不像什么不正当交易?”
“别管它。”傅金池笑了,“那样不是更刺激?我可是愿意花全部身家买你。”
丁老先生如今见到他们俩在一起,大概已经消化得差不多,看破也没说破,还跟傅金池打了个招呼,问什么时候回来的。傅金池应对得漫不经心,给严子书把扣子多扣上一颗。
他一动,傅金池也不知醒了还是做梦,本能地把他往怀里捞了捞。
严子书闭上眼睛,安下心来,很快重新睡着了。
翌日照计划进行,严子书跟傅金池一起去了港城本岛。
丁老先生如今见到他们俩在一起,大概已经消化得差不多,看破也没说破,还跟傅金池打了个招呼,问什么时候回来的。傅金池应对得漫不经心,给严子书把扣子多扣上一颗。
下了船,跟着人群出了码头,街边有商贩在卖公仔面和钵仔糕,有人拽着大把气球。
身旁游人和上班族都在穿梭,严子书仿佛乍回尘世,一时茫然,犹豫着该往哪个方向走。
他下意识先抬头找巴士或者的士指示牌,却其实还没想好该去坐什么交通工具。
好像这时严子书才反应过来,这样不做计划就出门,全不是他自己的作风。
不得不承认,傅金池的存在的确给他带来了极大的惰性,已经将他不知不觉给腐蚀了。
只是有人依赖的感觉过于安逸,严子书不动声色地收起了念头,慵懒地握住了对方的手。
傅金池回握住严子书,泰然自若。他这人向来是会饬自己的,即便穿着休闲,站在这熙攘的黑压压的人群中,亦不失姿容艳丽,好似随手拍一张,便可登上杂志封面。
倒是严子书,身上还套着傅金池的大衣,不是不耐看,也是细长挺拔的身条,只是相较之下,两人的着装仿佛隔了个季节。
从玻璃窗上收回目光,严子书笑了笑,决定一切听指挥:“我们怎么走?”
七十九、
有群不知轻重的青少年骑着滑板在人群里冲撞,惹来一阵惊呼和叱责。
傅金池瞥了一眼,让严子书走到人行道里面:“这边。”
结果还是没避过,一个用网兜背着足球的小男孩儿跑得飞快,金发碧眼,小腿笔直,运动服上印着国际学校的校名,冲过来砰地跟严子书撞个满怀。
小孩儿夸张地大呼了一声“Sorry”,棕色皮肤的菲佣从后面追上来,倒是一句话也没讲,脸色拘谨又生硬,警惕地打量着面前两个男人,似乎怕对方不好相与。
男孩个头到严子书腰上,傅金池蹙了蹙眉,担心撞到他旧伤的位置,当即上手扶了一把。
其实哪有那么严重,严子书自己都不在意。小孩儿眨了眨眼,灵活地从菲佣身边钻了过来,从兜里摸出两颗锡纸巧克力,塞到严子书手里,算是认错,嘻嘻一笑,一溜烟又跑了。
菲佣忙继续追孩子,严子书也笑了,展示给傅金池:“吃吗?人家还算了你一颗。”
傅金池还真不像他一样,对小朋友的逻辑理解得那么迅速,这才反应过来。严子书将巧克力塞到傅金池兜里:“你这样让我想起小时候看过的动画片,一座城市里住的都是玻璃人。”
傅金池“哟”了一声:“寒碜我呢?”
“哪敢?”严子书揶揄地笑,“就是说有这样的城市,我第一个推举您当市长。”
很久没上过床,诚然有点不适,但傅金池这么小题大做,严子书不需要他这样。
实在不舒服,他今天就不出来了。那么大一个人了,又不真是玻璃吹的。
丁老先生还在絮絮叨叨,讲Lisa是朋友家的孙女儿,如何暗恋丁鸿波多年,如何在自己的撮合下,辛苦地追他到手,不知在说服自己,还是说服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