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是不算愧疚,但是和告诉你“结了婚的人生才幸福”的广告词差不多尴尬。
其实他都不知道傅为山的白月光是不是真实存在,工具人罢了。
说白了不还是渣吗。
但至少是很有用,纪晨按电梯关门键时,还一把按上了报警按钮,可见心神大乱。
专用电梯一直通到楼。这个时间已经下班了,出了门也没遇到什么人。纪晨闷头跟在严子书身后,走到总裁办的时候,严子书回头看他:“你不收拾东西回家吗?”
纪晨抬起头,皱着眉问:“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今天说的这些,是傅总的意思吗?”
严子书叹气,腹诽他们主角,就是这样才好骗,有嘴不会言,怎么想不到去跟本人确认?
明明确认一下,就知道他完全是胡说八道了。
他的目光略过纪晨,正酝酿着怎么答,却看到后面有个个子很高的人影走来。
两人同时打招呼:“傅先生。”“傅董事。”
傅金池闲适打量了他们一番:“你们也太敬业了,都还没下班?聊什么呢这么严肃?”
“小事而已,不值一提。”严子书道,“您怎么也没走?来找傅总么?”
傅金池点头:“我刚刚看过了,他不在办公室,不知道是不是又去约会了。”
纪晨的脸色更差了,傅金池倒关心起来:“你是不是没休息好?”
纪晨连忙摇头:“没有,我没事。”
傅金池笑着说:“加班是永远加不完的,老板都走了,不如咱们也撤吧。我送你们俩。”
他从兜里掏出车钥匙晃晃:“或者一起去吃个饭也可以。上次那一家,你说好吃的石斑鱼,每日特供,这个时间过去,应该还能赶上。”
严子书疑惑地皱了皱眉,想不起什么“上次那一家”。然后看到傅金池的视线,他才意识到,对方在和纪晨说话,不是在和自己。他有些怔愣,这两个人什么时候都单独吃过饭了?
“那我就不必了。”严子书后退半步,“您送小纪就行了,我还有事要做。”
四十、
严子书一直清,他看似预知未来,却并非上帝视角。
他只是在既定轨道上一只稍微得以窥见命运的蝴蝶,在蛛网之中纠缠。
大部分时间,他也只是茫茫然做自己的事,并不涉及别人的生活细节。比如他知道傅晓羽是个纨绔,哪管他又换了几个新的女友,又比如他知道傅为山跑去相亲,谁知道他和朱小姐谈饮食还是谈天气。现在他又发现,自己也不清楚傅金池跟纪晨什么时候纠缠到一处去了。
不,也不能说完全不知道。傅金池自从进公司后,有事没事就撩拨纪晨,在看不到的地方拉近距离,又特别会拿身世卖惨,换别人的心软和同情。那样的人,什么干不出来呢?
大概挖敌人的墙角是一件刺激的事,看起来,傅金池倒是乐此不疲的样子。
也是意料之中,只是有点突然。
说到底,也是严子书自己没有太多留心他们两个。
世间男女,各自有多少无奈,无法改变,也无力改变,要苦苦挣扎不休。
和傅为山的定义不同,从女方的角度来看,这是场正儿八经的相亲活动。
当然朱小姐也没有完全讲实话,她其实是拉拉,只是出生在这样保守的家就算别人问起,他随口可以编出好几套十分合理的理由。
傅金池占据的这办公室还是老样子,空荡荡的,恐怕也没什么可保密的东西。
但桌上好歹多了电脑和办公资料,搞得好像真正在办公一样。
严子书走到办公桌前,拾起来翻了翻,那些资料也不过是从办公系统下载的共享资料,比如会议纪要、业务案例和各种报表,能够对全公司公开的文件,没有任何窥探的价值。
有点儿像是皇帝的新装,一本正经地自欺欺人。
难怪好多员工都在咋舌,说新董事想夺权想疯了吧。
严子书翻了一会儿,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想看什么,他觉得自己也是发神经了。
不过,到底被他找到了几页不起眼的打印纸,与“文物艺术品鉴定价格评估资质”有关。
傅金池把它们大大咧咧地在桌上扔着。毕竟光这样几页纸,什么也证明不了英瀚集团做艺术品产业,各种资质、证书、证照,一面玻璃柜都放不下,拿几张复印件也不算什么。
严子书却心里一动:公司的核心部门最近是在忙着,准备新年前后的一个政府投标。
这个招标项目还没有发出正式公告,而是从朱小姐的父亲那里透出的风声。
参与投标,自然涉及到各种资质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