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怀给曾给他找过医修悄悄看过,但医修没看出什么,业怀只能作罢了。
而那时业怀就想了,一定是那些医修医术不好,如果他是医修,宿枝肯定不会经常生病的。
而他盯着宿枝眼下的青黑,趁着宿枝睡着了,慢慢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颊,等到热度从指间传递过来,他心像是被烫了一下,好似做贼一般,小心地收回了手,反复地看着。
就像是手上有什么东西一样。
他呆呆地看了半天,然后忽然笑了一下。
因为摸到了宿枝,他嘿了一声,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开心什么,又觉得这样的动作很可笑,就开始与自己生气,很快气红了脸。
而天还没亮,他就站在了城墙上。因为害怕打斗的阵仗太大,伤到了城内的人,他在城墙上亮出了他的蛟龙鳞甲,直接笼罩在边城上方,盖住了外面的一切不给里面的人看到,免得他们惊慌。
客休站在远处,只见浓重的夜幕中闪过白鳞光线,然后风势便变了。
聂泷十分地担心,他对着前方的幻影说:“这下不好办了。”
客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就侧目看着他。
聂泷心知早前罡目曾经预言过,说薄辉的后代里有一个后修炼化龙的人,能够彻底杀死饲梦,改变如今的秩序。早前他们都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因此都盯着薄辉潜海众。
直到他与饲梦有了联系,直到薄辉入云,邺蛟即便不入也影响不到人世,薄辉才知道了那个人不是他的潜海众,而是邺蛟。
因为邺蛟是天道选出来的气运之子,所以他不受灵气变化影响,他也不会受到饲梦的影响。
而这件事饲梦早就知道了。
正因为知道,他才会一直努力传出自己的声音,去引诱蛇女来他这里。
蛇女后期心神不宁,就是受了他的催眠。
而他活得比蛇女久,知道的比蛇女多,其实那次即便蛇女不来找他,作为被天道气运选中的人物,业怀终究会迎来新的转机,最后的结论是这个孩子一定能生下来。
而蛇女找到他,他要走了业怀的情根,也是知道飞升化形都需要历劫。像是雷劫是必须的,但在雷劫之前,却要有不同的劫难去锻炼业怀。但那些劫难说一千道一万,都是与情有关,不管这个情是来自爱情,还是苦情,还是亲情,都与情根分不开关系。
历劫,大多数来自历练心神,即便累的是身体,身体的累最终也会返给心,变成累心的愁意,所以历劫无心不行,而他要走了业怀的情根,业怀没有情根,七情淡漠,自然渡不了这个劫。
无法度劫,业怀就无法从蛟变龙,那个预言也就不算数了。
这也是薄辉这么多年劝了业怀几次,业怀也不动的原因。
因为业怀的情根掌握在饲梦的手里,所以这个劫,薄辉干预不了。
而他和薄辉的较量就是拉扯,一个拉业怀不能化龙,让这世道继续烂下去,一个扯着业怀化龙,并拼命地寻找业怀化龙的机遇,直到业怀遇到了宿枝。
一向淡漠世人的业怀变了。
他插手了客休要杀宿枝的事,还在自己要与客休打斗之前围住了边城,顾虑到了城中的百姓。
这点便是不好的兆头。
业怀开始思考了,他开始懂得了顾虑身旁的人,而这也是他开始悟情悟道的证明。
而为何没有情根的业怀能够在宿枝这边感受到爱?
——原因饲梦十分清楚。
于是饲梦对聂泷说:“不能让业怀活着了,我们要改变计划,这次不止要针对宿枝,还要把业怀也带上。好在业怀如今懂了情,有了弱点,不然你还真拿他没有办法。”
聂泷立刻说:“那我这就跟客休一起去杀他。”
“蠢货,客休是业怀的对手?你不要出去,即便客休他们都死了也不要紧,你就躲在一旁,趁机暗算他,不成功也不要紧,毕竟只要宿枝在,我们就有杀了业怀的办法。”
聂泷恭恭敬敬地说:“是。”
话说完,一道白光闪过,那守在城外的半石半牛的巨妖被一道光击中,光从它的头顶一路劈到它的腰身,让他的身上出现几道被分割的线,惹得那巨妖嘶吼一声。
接着光从巨牛的身体中射出,巨牛的身体在光出现后如同破碎的瓷砖,啪的一声,四分五裂了。
等着巨妖倒下,业怀站在牛角上方,迎着客休以及客休周围的诸多妖魔,身影单薄的似乎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