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对安格斯的迷恋,成为了他伤害安格斯的一把匕首,但若是安格斯利用这样的爱意
,去寻找另一把能够护住他的盾呢?
他不可能再用一模一样的方法去策反蔡邬,他没有那个实力。
江达友又是懊恼不甘又是嫉妒悔恨地想。
一个男人为什么要长成那个模样,偏偏这个世界上全是恶心的同性恋!
江达友敷衍地挥挥手:“行了,你去忙吧,记住,那些材料一定要看好,扳倒安格斯之后,你想做什么都与我无关。”
大卫颔首:“是。”他退下,轻轻关上门,在门的另一端,他扯了扯自己的领带,眸光变得阴狠,“你有什么资格说安格斯,我就再忍耐你几天,等打完官司,我自会替安格斯报仇。”
他却是忘了,导致安格斯变成如此境地的人,也有他一个。
江达友在办公室辗转不安,看着公司的产品列表,统统变成了一个个不可靠变量在他眼前蹦来蹦去,一会幻化为江淮宛若恶魔修罗般的脸和他说他要回来报仇了,一会幻化成安格斯冷冰冰透着恶意的眼神和他说要让他的公司倒闭。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江达友狠狠把这些喧闹不休的幻觉往旁边推去。
“哗啦”一声巨响,书桌上高高摞起的报表被他推到地上,办公室顿时一片狼藉,秘书小跑着推门进来,花容失色,“总经理,您有没有事?”
江达友眼神从恍惚恢复清醒,他看着眼前的一切,重重地吐了口气,皱着眉让秘书把这里收拾干净,自己拎起外套冲出了办公室。
他不放心,他要去……找东西。
江达友开车来到江淮的家,按开数字锁,东翻西找起来。
江淮和安格斯不是死对头吗?那他平时一定有搜集一些能扳倒安格斯的资料吧,即使没有,他也需要更多资料让他安心。
但他只找到了许多安格斯公司生产的香水成品,江淮为什么要在家放这么多对手的香水?!
“弟弟,你在找什么呢?”一道熟悉到令江达友忍不住战栗起来的声音突然响起,江达友到处搜找的手蓦然僵住,他甚至不敢回头看。
江淮没想到会在他家里遇到江达友,而且他这个弟弟明显目的不纯,把他家翻得乱七八糟。
“……哥。”江达友回头,看他这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哥,嘴角甚至还扯出一分堪称乖巧的笑容。
江淮的嘴角不易察觉地抽了抽,不置可否心里很爽,于是他也没打算戳破江达友内心的脑补,幽幽道:“我死得好惨啊,头七也没人给我上柱香,弟弟,你现在应该很有钱吧,给我买几亿的纸钱也不行吗?”
江达友脑袋何其聪明,快速一转就发现了他话里的漏斗,瞬间,乖巧小绵羊变成了阴险毒辣的狮子,江达友冷笑道:“别装了,你那个朋友说你没死。”
江淮仔仔细细地看过了,江达友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他的心里隐隐约约有些疼,但面色不变:“你很失望吧。”
“是啊,我等不及要告诉父母你的死讯呢,没想到你的命还挺大。”发现江淮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江达友反倒不怕了,他身上的气息如同一条毒蛇般冷彻骨髓。
“你不怕爸爸妈妈他们伤心吗?”江淮忍不住问。
“你觉得他们会为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东西伤心多久呢?”江达友四下寻找尖锐的东西,见江淮面上似乎有几分难过,便毫不留情地往他心口上插刀,“实话说吧,你小时候被我关在屋子里三天,那几天爸妈都没有问过你。”
江淮听到他的后半句话,大脑突然发蒙,耳边“吱吱吱”的声音重新鲜活地在他耳边响起。
“我被关在地下室那次,”江淮不可置信地问他,“是你做的?”
然后他听到江达友毫不在乎地,用轻飘飘的语气说:“对啊,就是我,你不会才知道吧?”
他说着,用眼睛瞥江淮:“你怎么不说话了?”
江淮现在……浑身被愤怒所控制,他想冲江达友大吼,想打他。
那只是一个孩子!
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手无寸铁的孩子!
你凭什么……把他一个人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你知不知道,地下室有好多好多的老鼠?
老鼠都藏在角落里,小孩一个人呆着,很害怕,小孩嚎啕大哭,却被灰尘狠狠呛住。小孩又渴又害怕,他不敢闭眼……这时,成群结队的老鼠出现在他面前,从他身上爬过,小孩吓得脸色煞白,却一动都不敢动。他闭上眼,想要逃避这一切,耳边是永远不停歇的吱吱声,小孩蜷缩成一团,却无意间按下了他随身携带的录音机的按钮,钢琴曲的声音传来,吓跑了老鼠,小孩眼含泪水,把录音机紧紧抱在怀里,仿佛里面是温暖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