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敏辛听得陆淮起话语中的讽刺和冷意,他心猛地一跳,忙道,“大人,大人息怒,小的当初之所以那般做,只是因为身负皇命,不得已而为之啊!大人,若是小人可以做主,小人是断然不会答应此事,小人没有那个胆子啊……”
曹秋万见他那般声泪俱下的求饶,心念一动,也跟着跪了下来,“大人,小人自知做了大错特错之事,小人千不该万不该对夫人行刑,可那是上头的谕令,小人不敢不从,而后来来得那位洛夫人,小人知她是圣上面前的红人,她交代说要对夫人行刑,小人也断然不能推拒啊,望大人明鉴,小人此后定唯大人马首是瞻,断不会违抗大人。”
陆淮起听得阵阵冷笑,这两人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被小皇帝所逼迫,可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以为他会不清楚,这两人皆是见风使舵左右逢迎之人,必然是听着自己已“死”,便想着小皇帝开始得势,他们这样的性子哪里还要小皇帝逼迫他们,定是自己凑上前去巴结那小皇帝,是以只要能讨好那小皇帝的事,他们都争相去做。
小皇帝的命令,他们不是不敢不从,而是唯恐自己做的不够彻底,不够让小皇帝满意。
这两人以为在自己面前说这些虚假之言,这样低声下气的求饶,自己便会信了他们,那未免太过可笑。
“为官数年,竟还是这般天真,你们以为在孤面前这样说些好话讨饶,孤便会饶过你们,那你们也将孤想得太过宽容了些!”
听着陆淮起话中的冷意,何敏辛和曹秋万的神情遽然一变,这意思是绝不会轻饶了他们。
心中万分惊惶之时,忽然眼睛瞥到了站在一旁的沈青黎,陆淮起是出了名的嗜血冷酷,可沈青黎一个妇人却未必那般冷漠,说不准他们求上一求,能将她说动。
尽管那么些天送过去的珍宝都被退了回来,可他们眼下没了别的法子,只能将希望投注在她身上,以求一条活路。
当即便争相朝着沈青黎跪了下来,也不顾周围人的眼光和陆淮起那阴沉的脸色。
何敏辛上前便是求道,“夫人,当初是小人对您不敬,可小人也是受形势所迫啊,您是知道的,小人那时只是一个小小的兵部侍郎,上面的命令小人怎么敢违抗,那位违抗了命令的统领的下场,您不会不知,满门被灭,小人家中还有老母妻儿,怎么敢因为自己而连累家人受累呢?”
曹秋万也跟着求饶,“夫人,小人罪该万死,您在牢狱之中所受的那些罪,小人不会求您忘记,也不求您宽宏大量能不追究,但小人保证,只要若日后夫人您有何吩咐,小人必定万死不辞。”
沈青黎皱起眉头,这两人这般是这样求她,可当初对她可是丝毫没有手软,并且言语间对陆淮起也是及其不敬,而在牢狱中受的那些磨难,也让她一度以为自己要死在狱中,带着她腹中那可怜的孩子一道离开这人世,这些都是拜他们所赐。虽然有小皇帝和沈青皎的命令在,可他们却也是将其执行的彻底之人。
看着这时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满面悔色之人,她心中清楚他们并不是对自己感到愧疚,而只是担心自己的前途和性命,是以对于他们这般的痛哭求饶,她丝毫不为之所动。
“两位既然这般悔不当初,那时就该为自己留条退路。可惜,这世上从没有后悔药。”
这话一出,曹何两人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他们或许真要完了。
沈青黎说完便转身想要离去,可何敏辛却忽然拽住了她的衣裙,口中直喊道,“夫人便发发善心,饶过小人这次,小人必定做牛做马以报答夫人恩德啊!”
沈青黎衣裙被扯,她心中一阵烦乱,而曹秋万见此,也是豁了出去,竟也跟着做这等令人不齿的举动。
被这两人纠缠,沈青黎身子一个不稳,便要朝一边倒去,而陆淮起已及时的将她扶着护在了怀中,看着那跪在地上死皮赖脸的两人,脸上的神色阴沉之极,他直接拂袖一甩,衣袖便带出一阵罡风,将那二人狠狠地摔了出去,身子撞在了后面的树干上,纷纷吐出了鲜血。
沈青黎见那两人倒在树下半死不活的样子,别过了脸不再去看,那两人的下场是他们应得的,她脸上并没有什么同情之色,“我们快回府罢,出来久了娘在府中该等急了。”
陆淮起将她扶上了马车,看也没看那边的两人,便一撩衣袍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