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知道这龙心眼不大,没想到这么小,他身体里这么多人,几百个人心眼加起来估计还没巴掌大。
逐白靠着床沿而坐,手里拿着一个折子,魔使给他回了信,现在一堆人盯着他的动作,世人都觉得他生擒了苏九归,接下来就要去开太清山山印。
要是让外人知道他根本没那个意思生剖苏九归灵相,那他估计会成为众矢之的。
不仅如此,他是乐安城城主,城邦中有不少琐事都要他处理,这信分量不轻,可逐白半个字都没看进去,冷笑道:“那不是差点成了你道侣吗?”
“不是退了姻亲吗?”苏九归实在是不知道他到底在醋什么,一个千年前的人物能让他记到现在。
逐白自己都说不清,本能让他警惕秦城楠,这个玉衡山修士最好死了,不死他不安心。
他派了魔使出去找秦城楠的下落,魔族视线遍布九州,但秦城楠踪迹难寻,魔使竟然一无所获。
这人不在正仙盟。
这才是让人觉得诡异的,秦城楠从广陵城之后就没在正仙盟出现了。
“莫不是……”苏九归拉长了语调,“你怕他?”
“我怕他干什么?”逐白下意识反驳,正如苏九归所说,整个正仙盟也只有盟主能让他多看两眼。
“真不怕?”逐白僵着脖子,感觉这声音很近,苏九归附在他耳边,声音直往他耳朵里钻。
苏九归就站在逐白面前,他微微俯下身,眼睛里一点情绪都没有,嘴角勾起,好像在看他反应。
苏九归在逗他玩。
逐白偏偏不抬头,硬着头皮看折子,道:“你跟他说你心有所属了。”
逐白根本就看不清折子上写什么,问:“你所属的是谁?”
苏九归一愣,合着不是吃秦城楠的醋,这是吃自己的醋,他是在问自己喜欢的是哪条龙。
这话苏九归无法回答,小白,银发的逐白,包括捅了自己一刀的那个,或者未来还有其他人。
苏九归之前说可以区分他们,现在看来他根本也没法区分。逐白没有安全感,他总觉得自己不正常,苏九归只是喜欢他其中一个。
逐白许久没听到回应,知道无法听到他的回答,并不意外。
这事儿根本没办法解决。
突然,他手里一松,苏九归已经轻轻巧巧把折子抽出去,拿在手里把玩,这样逐白就不得不直视他。
苏九归乍一眼看上去倒是很冷静,一没脱衣,二也没出言调笑他,可他轻轻这么一抬眼,被烛火映衬着好像有光在转。
苏九归凑近他,逐白只能撑着床,身体微微往后仰,感觉再凑近点自己脑子不清楚,他还跟苏九归生气呢。
“你能不能别对我使瞳术?”逐白咬牙切齿道。
“我没使。”苏九归道,他的瞳术太浅显了,对逐白这种魔物来说根本没办法起效。
他话这么说的,已经右膝跪在床上,就跪在逐白两腿之间。
逐白身体一僵,随后肩膀被推了把,他后面悬空着,就势倒在床上,烛火晃荡间,苏九归眼尾生出一些绯红的印记,他居高临下打量着自己的徒弟,没让逐白离开过视线片刻。
逐白感觉自己像是个被苏九归盯住的猎物。
“狐狸精。”逐白嘟嘟囔囔道。
苏九归听到这话倒是笑了声,说实话这话挺取悦人的,他重生这么久一直学着怎么当狐狸精,现在看来他当得很好。
苏九归歪了歪头,问:“所以呢?”
逐白感觉自己脑子不清楚了,道:“纣王都被你勾得亡国了。”
“你有国可亡?”苏九归一手撑在他脸侧,长发落在他脖间,让逐白有些痒意。
逐白作为一条龙来说太年轻了,年轻气盛,很容易被人撩拨,别说对面是个狐狸精。
苏九归跨坐在他身上,很缓慢地抚摸着他,他根本也没解逐白的腰带,就是隔着一层衣料轻轻碰碰他。
逐白喘息越来越重,又不想这么快跟他和好,“师尊,我很尊重你的。”
苏九归听这话挺耳熟,道:“今天你做主啊?”
他这话语间是调笑的意味,逐白过去极为在意自己的不同,身体里太多声音经常让他分不清自己是谁,他时常在想哪个人是他,他到底为何而存在。
这事儿细想起来便心生魔障,让他越发无法掌控自己。今日竟然被苏九归轻轻巧巧说出来,这么大的事在他师尊看来都不是个事。
他甚至能跟逐白开个玩笑,用调情一般的话语讲出。
苏九归根本不在乎他是哪个人,不论是谁来他都温和接纳。
“你是不是不行啊?”苏九归问。
逐白的眼睛被额发遮挡,嘴唇紧紧抿着,下颌线都绷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