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尾缠身, 缠绕间白色龙鳞从身上碾过, 苏九归根本无路可逃,刚偏移半尺便被周而复始拽回来, 重新卷入漩涡。
他被关进了逐白的漩涡中, 挣不开逃不掉,迎合都极为勉强。
常人受不住真龙, 更别说这样折腾, 苏九归半仙修为, 从未想过有一天要来受这个。
逐白理亏,小心翼翼去看苏九归的表情, 苏九归斜靠着, 长发披散, 身上草草披着一件里衣, 正在翻看一本书。
那衣袍挡不住什么,露出身上青紫痕迹, 逐白歪头瞥了一眼, 只看到苏九归腰侧被掐得青紫,苍白的腰肌留下两道显眼的青痕。
这还不如不遮。
小时候越不让碰, 长大了就越想要,逐白昨日玩了个痛快。
逐白动了动, 突然,苏九归伸出一条腿,稳稳踩在他胸前,阻止他更近一步。
苏九归脚底偏温,脚下就是逐白的心脏,沉闷的心跳声一下下隔空敲着。
这举动过分突然,逐白心跳差点漏了半截,苏九归一挑眉,冷冷地看着他。
应当不是在勾引他,逐白默不作声地想,他师尊什么都不懂,又不是狐狸精,没有这么高的手段。
但就是这种姿态才招人喜欢,像是无意间吊着一根钩子下来,似有似无地撩拨你,逐白是愿者上钩。
逐白老老实实不动了,乖巧问:“你在看什么?”
苏九归眯了眯眼,声线极为平稳,“我在想怎么让你属于我。”
逐白:“……”
他是怎么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种话的?他师尊说起情话来根本不含情脉脉,一派正经。
逐白笑道:“我本来就是你的。”
逐白是苏九归的徒弟,拜入了他的师门,按理说还要继承他的道心。
苏九归:“不够。”
他声音平平稳稳,根本也没多大的情绪,逐白却猛地一抬头,没听明白这个不够是什么意思。
师徒不够,什么才够?苏九归要跟他结为道侣吗?
结为道侣,太清山那帮老道士准?
苏九归的脚缓缓下移,一面下移一面看他。
落在逐白的小腹时,逐白浑身都绷紧了。他的视线没有温度,看逐白眼神仿佛在不断在他身上打下烙印。
昨夜是逐白折腾苏九归,这人不可能被他折腾两下就服了,千万次苏九归也不会臣服。
他会说自己喜欢,露出自己的软肋,但他不会睡一夜就做小伏低。
逐白轻轻捏住苏九归的脚踝,他倒是没挣扎,随逐白做什么。
逐白慢慢拉开他的脚踝,轻声问:“什么不够?”
苏九归道:“他们忌你是妖邪,我给你挣个名分。”
逐白没说过自己在太清山多么无所适从,小时候无所谓,越长大流言蜚语越多。
有人暗暗说逐白是妖邪,迟早要跟噬渊一起被封。
逐白留在太清山无名无分,他唯一的姓名是陆云戟的徒弟,若是抛开陆云戟这层庇护,逐白不可能安安稳稳活到现在。
苏九归要给他一个名分,让他离了自己也能活。
逐白听着心惊肉跳,昨夜明明是苏九归被欺负,怎么弄得好像昨日来伺候人的是逐白,苏九归这个大老爷光明磊落,睡了他也不会负了他,真要给他挣个名分来。
他一个仙尊,处处为自己一个魔物着想,不怕遭天谴吗?
逐白慢慢施力,将他的腿分在一侧,不轻不重按住他的大腿根。
他缓缓接近苏九归,对方躲都不躲,逐白沉声问:“你要干什么?”
他没路可走的,世上根本不容他,他离了太清山,其他仙山不会留他,可能魔族会来招揽。
苏九归没说话,他只是轻轻搂住了逐白的脖子,把他拉向自己。
苏九归的下巴搁在逐白的肩窝,在逐白看不见的地方,苏九归眼睛半阖着,里面魔气露出一条淡淡的丝线。
他倒是没回答,唇角贴着逐白颈侧,反而慢条斯理道:“小徒弟,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这话像威胁,又像是诱惑。
逐白是个少年人,禁不起这样撩拨。
啪嗒一声,苏九归话音刚落,手中的书册被逐白撞散了。
少年人莽撞,逐白没想听苏九归的回应,摁住他的五指,将他压在身下。
床上一片旖旎,苏九归手中书册滑落在地,一阵微风拂过,轻轻吹开书页。
逐白当时年纪太小了,少年人不经事,根本来不及看苏九归第二日醒来都要看的书册到底是什么。
他从来不去看苏九归在看的东西,心想不过是仙门术法,或者又是些古板无趣的道家门路。
那本书在地上散开,散开的一页上画了个人形,腹部被人剖开,旁边画了个妖物,要往伤口里填。
人形旁附着密密麻麻的小字,还有后人写上去的注解,苏九归把这本书翻看过上万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