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采萍也惊了:“啊?啊?怎么了?这,怎么回事,裴临你是不是干什么了,你怎么惹着了?”
“都是……假的。”
“所有,都是假的,你从一开始就……就从来没有……”
唐采萍:“你说什么?”
霍修喘得厉害,死死咬着牙,声音几乎破碎不成调子:“都是假的……放我下去,我要下车。”
唐采萍:“老、老公,停车。”
裴利斌:“停?妈的这是高速路哎,停个屁啊?马上都到家了有什么矛盾下个路口下高速再说!”
裴临:“他没事。”
他说罢伸手,直接把霍修的大毛绒帽子盖下去。那件大衣本来是他的,满满是他的味道,霍修不再挣扎,咬着牙埋头无声大哭。
裴临第一次看他哭成那样。
他把手伸过去,握住少年的手。霍修没有反抗,可滚烫的眼泪还是不住地落在他手背上。
唐采萍:“小临!你到底怎么人家了?你们是好朋友来的,这都高高兴兴来的,有话好好说,不必要吵架的。”
裴临:“嗯。”
唐采萍:“你看这也哭得太委屈了吧,无论如何你先给人家道个歉吧?”
裴临:“嗯,知道。”
小Q:【呜,主、主人,您那个没礼貌的朋友让我帮他传个话……】
【道歉,凭什么道歉?杀人犯倒是有脸在这哭,受害者都没哭好吧?】
裴临:【你让他赶紧闭嘴吧。】
第64章
一会儿,车子终于开下了高速。
裴临:“先去城东,送他回家。”
城市不算大,车子很快开到了霍修租住的公寓楼下。裴临也没多说,只一把钳住了霍修的手腕扯着他一起下车。
唐采萍:“小临!咱们今晚咱们在大酒店,订好了你的生日会的……”
裴临:“嗯,放心吧,到时我会去。”
唐采萍:“哦,那你好好劝劝,两个人一起来啊!”
“没问题,晚上我带他一起过去。”
话虽这么说,可是……
大雨中,唐采萍先是看了一眼霍修那佝偻委屈、微微发抖的背脊,又不禁又怀疑地多看了一眼她那素来无甚表情、实在看似不像具备任何哄人能力的儿子。
就那一脸气死人的冷漠,不说跟她老公非常相似,也至少是一模一样了吧?
确定能把人哄好吗?不会越哄越糟吧?
裴利斌:“嗨!你就别操心了,小孩子的事咱少管,能有什么天大的矛盾?”说罢,直接一脚油门载着老婆就开走了。
能有什么天大的矛盾?唐采萍怒:“你当年也是这么说的,结果是闹离婚的矛盾!傻X狗男人!惹人生气,你们姓裴的就没一个好东西!”
裴利斌:“行吧,疼疼疼……”
“先上楼。”
那俩走后,裴临叹了口气,拽着霍修的手腕把人往家里拖。
外面雨大,先回家再讲道理,可雨水湿滑,钳着的手腕竟轻易脱了手。
裴临:“喂,seth!”
这下可好,撒手没。绝了,这是在演书架上那几本翻烂了的“在大雨中奔跑”的疼痛青春文学?他跑,他追,他插翅难飞?
霍修不愧是校运动会厉年的一千米长跑第一名,直接一口气跑上了两三公里有余。
其实这个长跑裴临也能跑,可他嫌累从不报名。万万没想到逃得了学校运动会,躲不开花季雨季伤痛雨中狂奔,最后还得给活生生地跑上一次大的!
霍修一直跑到穿城长河的绿化堤坝。
雨大路滑,他被淤泥绊住了脚,失去平衡顺坡滚了下去。
好在堤坝的坡种满了草不怎么伤人,但草坪下面可全是淤泥。霍修滚了几圈,瞬间沦为一只狼狈、凄惨的小野泥狗,偏偏那泥土还又重又黏,他爬了几次都没成功爬起来。
裴临只能无奈跟着他一起蹦下去,也沾了一腿泥。
伸手去去捞凄惨的小泥狗,偏偏霍修今天穿的又是他的大衣。在他亲妈极端审美的常年淫威下,他整个衣柜也没几件特别像样衣服,难得最像样的一件此刻连毛领都沾满了泥,看着已然没救。
“呵……”
于是他只能又无奈笑了。如同刚才在车上围观霍修哭时一样,并没有露出任何该有的同情。这种完全不知所谓的态度显然再度彻底刺激了霍修,他红着眼张口咬他。
活像路边野性难驯的哈人野猫,裴临:“行行行,你咬,给你咬。有本事真咬。”
“不嫌脏你就来,咬啊?”
结果还真被咬了,直接一嘴泥、不松口!
厉害厉害,佩服佩服!
足以见得多疯、有多恨了是吧?
……
裴临是服气的。
他就着劲儿狠狠箍住了小脏狗的腰。任由霍修的身体僵硬成一块无法炼化的钢铁,任由小脏狗发疯,喉咙里发出呜呜声,叼着他撞他发狠。